他终于回神，盯着作业本正中央的红色小兔子看了几秒，猛地抬头看向小秦念。

小家伙不高兴了，捧着脸在江哲希身侧坐下来。

她拿出手机，又给江衍打电话。

“......”

站在客厅里环顾一圈，客厅里空荡荡的，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唯有满室阳光流泻。

秦挽歌端了杯水走回沙发：“你们该回了。”

他盯着小秦念看了会儿，忽然，使坏的笑了一下。

挂断手机，她微微怔了一瞬。

后者则十分坦然的看着他，眸底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她叫了两声：“王姨，王姨！”

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满本整齐的数学公式和推理中，就这么飘出一堆幼稚之极的小动物来。

“......”

他有些生气了，他抬头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秦念。

秦挽歌淡淡的应了一声，从流理台上重新拿过围裙，套上他脑袋，又穿过她腋下，去系后背的绳。

“哲希，带妹妹上楼玩去。”江衍强制性赶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在心头浮现，她攥着手机，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手心渐渐渗出了冷汗。

江哲希没注意到那是什么，他被一道难题吸引了。

第二日下班之际，当在客厅里看到江衍时，秦挽歌没有一丝的诧异，她早已料到，以他厚颜无耻的性子，一定会堂而皇之的侵入她的生活。

秦挽歌上来叫两人吃饭的时候，着着实实被两个小孩儿惨不忍睹的脸给惊了一惊。

江衍没有恼怒，他双手十指交叉轻轻置于膝盖：“要考虑多久？”

电话那端稍稍有些嘈杂，有说话声混合着脚步声还有......车轮的声音。

“......”又是这句，难道他的表现还不够优秀吗？

“想转正？”

洗完碗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仿佛一股致命的吸引，叫彼此沉浸。

这个男人怎么还跟三年前一样的流氓无耻？哦，不，他比三年前流氓无耻一万倍！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吃饭了，快去洗手间把脸洗了。”

小秦念：爸爸好帅！

秦挽歌在沙发上坐下来，了然的看着江衍：“想跟我说什么？说吧。”

小秦念翻出彩印，是个红色的彩印，往白纸上轻轻一按，就会有小动物的图案，这个是小兔子的。

饭已经做好，见她回来，江衍把饭菜从厨房端出来。

在江衍和江哲希的脸上个吧唧一下，才放两人离去。

小秦念又凑过来戳了戳江哲希的脸：“哥哥，你好了没有？”

江哲希：某次他深夜起来喝水好像在厨房看到了差点儿把厨房点着的某男......

没人应。

这一抬头，四目相对，秦挽歌才意识到，她跟江衍贴的有多近，近到只要她轻轻一踮脚，就能碰到他近在咫尺的唇瓣。

秦挽歌车技不太好，也没看是谁打来的，下意识的放缓速度，按下接听键。

小家伙从小没有父爱，难得体会一次，秦挽歌准了。

秦挽歌弯腰，捡起方才那把掉落的菜刀，一把塞到江衍手中：“那个，做饭吧。”

江哲希有些挫败的道：“你。”

拉开房间角落的一个小柜子，不知翻起什么来，小身子扭来扭去的。

小秦念把一本童话故事书捧到他面前，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没有。”她只是不大能想象，江衍穿上她萌萌哒的蕾丝围裙会是何种画面，想象中，应该是相当辣眼睛的。

小秦念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好吧......”

他跟个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较什么劲儿？

小家伙往前蹭了蹭，半个身子压在书桌上，攥着小兔子彩印的手臂一伸，一按，一个红色的小兔子图案印在了江哲希的作业本上。

有小丫头在，今晚这作业肯定是写不成了，他索性收了作业本，拿起桌上的一根彩笔看了看：“我们来画画。”

江哲希再一次妥协在秦挽歌的威逼利诱之下，他点点头，抬手揉了揉小调皮鬼的脑袋：“是呢，我有些舍不得小家伙呢。”

江衍特欠揍的回了句：“噢，就不久前随意学了学。”

“家里有围裙吗？”一片静谧中，忽又听他问了句。

驱车去江氏，中途，手机响了。

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洗了刀，继续做饭。

江衍已经把饭菜端上桌，饭香味儿飘散开来。

江哲希拿过画板，思索了好一会儿画什么，他是天生没有画画的天赋。

“爸爸，我也要鱼鱼！”小秦念看着那道鱼咽了咽口水。

“......”这跟江衍想象中的回答有些不一样，他们今天亲过也摸过了，那便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秦挽歌已经接受了他，按理说，她刚刚应该愉快的答应他的提议才对。

他看进她的眼里，想猜测出她此刻的想法。

江衍扫向坐在沙发上陪小秦念看动画片的江哲希：“你看哲希还想跟念念待一会儿呢，是吧，哲希？”

秦挽歌抬起头来，疑惑的打量着他：“你怎么？”

他的薄唇，就这样落下。

下来的时候，小秦念趴在他的肩头，小腿乱蹬着，在江衍的衣服上猜出不少褶子，江衍恍若未闻。

江哲希很认真的做作业，小秦念很认真的在一旁捣乱。

江哲希不看她，继续写作业。

她从江哲希手里抢过画板，画了个江哲希。

而她大脑一片空白，忘了躲避，紧张的绷直了后背。

小秦念眨眨眼，又换了一个棕色的小熊，“啪啪啪——”在他的作业本上按了数下。

她肯定的点点头：“你的手艺还不错。”

江哲希看向江衍：“爸你什么会做饭了？”

shit！她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正要默默的给自己夹一块儿，一双筷子伸了过来，是阿歌，她冲他浅浅一笑：“多吃点儿，今天这顿饭可是你爸下的厨。”

吻没有中断，秦挽歌被他抵在流理台之上。

秦挽歌像是触电般伸回手，脸一瞬间爆红。

秦挽歌：“......”

“......”江哲希扶额：“你先自己玩一会儿，等我写完就陪你好不还？”

“......”饿你妹啊！

江哲希脸上已经呈现出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已经能预想到明天老师看到他的作业本是会是何等的愤怒。

“喏，围裙。”她把围裙放在流理台上。

江衍不抬头，开始处理一条鲈鱼：“有什么问题？”

她往后连退几步，避开江衍的势力范围，故作自然的拉开柜子乘香米。

小家伙半坐半跪在江衍腿上，小小的身子时不时的乱扭一下，江衍拿了筷子，自己不吃，夹过来的菜全进了小丫头的嘴里，小丫头吃的心满意足满嘴油光。

客厅里。

他灵巧的舌纠缠住她的，清冽而干净的气息侵占了她的唇瓣，秦挽歌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双手无措的撑在流理台上，无意间，不知撞到了什么，一声脆响，“啪——”有什么砸在地上。

“我不认得。”

一周后，小秦念迎来了自己的四岁生日。

“想。”干脆利落的回答，秦挽歌透过水汽，看到一双细长乌黑的眼，漆黑的像是窗外的夜色，浓墨重彩。

虽然江衍此刻垂着头，秦挽歌依旧在脑海中清晰的勾勒出了他此刻的模样，应当是唇角微勾，眼底带一丝揶揄，高傲又自大。

秦挽歌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吊钟，嗯，已经十点了。

“看你表现。”她还需要再考察一下他是否真的适合当一个好父亲，不仅仅是获得小秦念的喜欢，而是，他是否真的无微不至，发自内心的去呵护小秦念。

临行前，江哲希扫了一眼书桌，那里扔着两张画纸，一张上画的是他，一张上画的是小秦念，不知怎的，他好似魔症似的，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秦挽歌看到，江衍的脸距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确实没有要答应他的意思。

推开卧室的门。

松开手臂，往桌上一放。

开饭了，小家伙还不肯从他怀里下来，黏人的很，要爸爸喂。

小家伙屁颠屁颠的凑过去。

江衍细心的挑了鱼刺，把鱼肉放进了小秦念的碗里。

秦挽歌看过去的时候，江衍正拿了方巾给小丫头擦唇角的饭粒，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力度十足，竟也出奇的温柔，而他微微垂着脸，满面温情，头顶鹅黄色的暖光打下来，在他的下颏处折射出浅浅的光，神圣又认真。

秦挽歌盯着两人的背影，失笑的摇了摇头。

车轮？那会是什么地方？

秦挽歌的心有些不安的提了起来，她紧张的目视前方：“喂？”

电话那端有一瞬间的混乱，过了几秒，那混乱消失了，变成了安静，她听到阵阵低沉的呼吸声：“是我。”

“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静了一下，才道：“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