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达和九公主的事情当初闹得也很大,申继圣在泸州时也是听过一些传闻的,此时再听申菡萏说,他倒也没有多少的惊讶之色。
“不过,菡萏,这件事情由为父负责,你就不必管了,你安心准备半个月之后的大婚吧。至于这件事,为父心里有数的。”
听说申继圣对沈叠箩有这么多的不满,而且已说出了想要对付沈叠箩的意思,申氏还是蛮高兴的,不过,高兴之余,她还是有些担忧的。
申菡萏在想明白申继圣的用意后,心情就越发好了。申继圣的这个办法,可比赵贵妃跟她说的那个迂回的办法要好太多了,而且不会等她那么久。
“还有啊,为父又不用什么阴损的手段,就绝不会有把柄落在皇上手中,为父光明正大,皇上他也不能拿为父怎么样啊!只要为父把姿态放低一些,让皇上看到这是众臣的心愿,他迫于压力,一定会将沈氏撤职的。沈氏不过是个江湖人,不做官了,她对你,对皇太孙也不会再有什么影响了,到时候,为父就可以专心教导皇太孙,而你,也可以专心做你的太孙妃了,你说是不是啊?”
沈叠箩晋升太医院右院判,又得侯爵之位,这接了圣旨后,她回太医院的这一路上就有不少人恭贺她,不过也有不少人压根不理会她。
说实话,她得了这样的封赏还是很高兴的,这三样封赏里面,最让她高兴的,就是那黄金千两,那可都是钱啊。虽然她现在不缺钱,凤公子家装公司每个月也能给她赚个上万两的银子,但是,谁又会嫌钱多呢?更别说是黄金了。
但申菡萏不说为什么,林春也不敢问,只能跟在申菡萏身后往寒芳殿去了。
而皇上,肯定也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
看着秦时彦远去的背影,申菡萏倒也没有去追,她站了片刻,等秦时彦走远了,她才带着林春回储秀宫去了。
这些话,沈叠箩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人用她能听见的声音说话,那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等申菡萏走后,呆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盘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出去送了申菡萏之后,就去追他家主子秦时彦去了。
申菡萏闻言大喜,笑道:“父亲这个法子极好!只是,女儿不知,父亲打算何时开始联络朝臣呢?”
“你——”秦时彦咬牙,到底还是没有骂出来,只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神经病!”
沈叠箩回到太医院后,这回到自己的地方,这迎接她的人对她的恭贺和笑脸那就要真心多了。
不过,她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不过付之一笑,就往朱绍钧的办公室走去了。
沈叠箩对这些倒也不在意,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自己的生活和心情。
林春闻言就是一愣,太孙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这平日里,如非必要,太孙妃娘娘是绝不会踏入寒芳殿半步的,怎么今日倒是主动要去了?
而就算皇上恼怒也不能处置申家和父亲,因为父亲是对的,是光明正大的,而朝野上下都会知道父亲是对的,如果皇上处置了父亲,那就会失掉民心,也会失掉臣子之心,如果是为了一个沈氏,皇上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这些时日,申菡萏一直在琢磨怎么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才不显得突兀,方才她走回储秀宫时,在快要到储秀宫的时候,忽而就灵光一闪,想到了怎么让这些话出口的方法,于是这才赶来寒芳殿,故作生气的跟秦时彦理论的。
申菡萏从申府离开的时候,可谓是心满意足,自从她进宫以来,这还是她心情最好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申菡萏停住了脚步,正在她沉思的时候,一旁的林春诧异看向申菡萏:“娘娘,您怎么了?”
而很显然的,秦时彦此时也确实没有听出申菡萏话中蕴藏的意思来,他只是恼了申菡萏说话的态度,也恼了申菡萏想要插手他自己事情的这种说话方式。
既然是做戏,那自然是要把戏做足的,申菡萏故作生气,皱眉道:“殿下不要我多管闲事,那可以啊!那殿下的事情便不要牵扯家父!看见家父伤成那样,身为女儿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家父受伤,全都是因为殿下,殿下又怎能说是殿下自己的事情呢?”
他站在原地,有些为难的看着秦时彦道:“殿下,太孙妃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您还是见一见吧!”
就在他被奏本里头的那些之乎者也搞得头昏脑涨的时候,小盘子悄悄进来了:“殿下,太孙妃来了,说要见您。”
沈叠箩的话,军医房众人自然是最听的。她一说完,军医房的人全都回去了。
“好了好了,大家的恭贺我都收到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大家都去忙吧。我还有事儿,就不耽误各位了。请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吧!”
申菡萏闻言便问道:“父亲说的在理,可不用阴损手段,父亲想要如何去做呢?皇上一直护着沈氏,如想要对沈氏下手,势必要惹怒皇上啊!难不成,父亲是有什么不会惹怒皇上的好法子么?”
不过,回宫之后,申菡萏在回储秀宫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她觉得申继圣的计划已经很好,不过,她好像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加一把火似的。
等申菡萏说完之后,申继圣才开口道:“为父虽然也对沈氏为官不满,但却同沈达和九公主不一样。沈达和九公主对沈氏不满,却使用一些阴损的手段去害人,这怎么可能不惹怒皇上呢?为父不打算伤沈氏的性命,但这个官,为父肯定是不能让沈氏再继续做下去了的。”
“哼,这新上任的院判大人就是不一样了啊!这才第一天,就对着咱们发号施令起来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居然也混到了院判的位置,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谁说不是呢!她这是要把咱们三房当军医房整顿么!真是的,就算是晋升了,也不知道这位子坐不坐得稳呢,现在这般张扬,日后自有她哭的时候!”
小盘子怎么敢去轰人呢?
倒是其余三房的人,人群散去的时候都是慢吞吞的样子,有些年纪大些的御医和医士就在那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
申菡萏再过半个月就会是秦时彦的太孙妃了,也就是少年结发妻子,皇太后和懿章太子妃这些时总在秦时彦耳边唠叨,说他就算不喜欢申菡萏,也不能对申菡萏太没有礼貌了,毕竟申菡萏是未来的皇后,而且申家是千年世家,不好随意得罪了,让秦时彦顾忌一下申家的颜面,对申菡萏不要太过分了。
她才晋升右院判,按道理说,是应该去朱绍钧那里交接一下工作和了解一下将来的工作方向的。
去了朱绍钧的办公室,沈叠箩一进门就看见了朱绍钧屋中还有另外一个老者,这人她也认识,正是御药房监理,太医院御医,左院判蒙守清。
这位蒙院判,沈叠箩是见过的。
当下她便对着二人行礼,笑吟吟地道:“师父好。蒙院判好。”
她现在与蒙守清是同级,按理是不必行大礼的,也不必口称大人。但她觉得蒙守清是长辈,所以,她给朱绍钧行的是弟子之礼,给蒙守清行的则是晚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