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也是想前来问问二哥,那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想同我说。”
秦非邺原本是想问一问秦允明的,没想到秦允明非但不承认,反而还质问起他来了,不由得被秦允明这回答惹得心中失笑。
而且,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一口否定。他于这件事上一向小心,也不可能被人拿到什么实据,只要是一口咬定,绝没有什么大事。
“其三,宫里丽嫔娘娘的病情加重,似乎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的缘故,我想问问,二哥,这件事情与你也有关系吗?”
“七弟,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秦允明真是不愿意看见自己这个七弟了,现在只要一看见他,他就忍不住的心生讨厌。
为什么呢?
结果前段日子消息一出来,他就觉得自己被七弟耍了,哦不,应该是整个金陵的人都被七弟耍了。七弟压根就没生病,而是奉了父皇的密旨,跑到公孙贺那儿去救小九去了。
听说秦非邺没有真凭实据,秦允明越发有恃无恐:“七弟,你什么都查不出来,只得到一些莫须有的消息,就想要在父皇面前污蔑为兄吗?你就是怕在父皇面前交不了差是吗?那你去啊,去告诉父皇,这些事都是我做的,是我干的,我倒是要看看,父皇是否会被你所蒙蔽,是不是就要让我喊冤,是不是就真的为此要处置了我!”
但是,他不敢下药太久,一个是怕母嫔身体挨不住真死了,二个是怕被人查出来,所以,早在十多天前就停手了,母嫔的身体渐渐好起来,而他也说服了那两个主将支持他,去就藩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所以,他将在不久之后,就得离开金陵了。
秦允明就知道秦非邺此来不简单,不可能只是来问他那件事情的,如今听了这话,心中想着果不其然,这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他。
秦允明闻言,只是冷笑:“你没有真凭实据,就枉自猜测为兄做了这些事情,七弟,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想要栽赃陷害为兄,然后在父皇那里讨得他的欢心吗?”
秦非邺默然片刻,清冷眸中闪过一抹浅淡流光:“没事,查不出来就算了。”
秦允明听说死无对证,听说秦非邺查不下去,他的心才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当初做这件事情就是极其隐秘的,做完之后,他母嫔更是派人抹掉了所有的痕迹,但因为如今的太医院右院判是沈叠箩,所以现如今太医院的管理非常严格,那个医案要复查,便是经手的御医也做不得手脚,所以说,才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痕迹。
秦非邺抬眸,淡淡看着秦允明道:“二哥,不是我要调查你。是父皇要调查你。”
秦允明听到秦非邺最后那句话,不由得有些不悦,皱着眉头道:“七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有问题,甚至觉得这些事情都与我有关!我自己母嫔,我怎么可能对她动这样的手脚呢?你跟我说这件事,我自己还想着要去查个清楚明白,不愿意放过害我母嫔之人呢!再说了,我在府上养几个字画大家,这也有问题吗?我关心西泉姑姑,安慰她看望她,和她说说话,这也能是有问题吗?七弟,为兄真的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秦允明笑了笑,随口就扯了个谎:“也没什么大事,倒是劳七弟跑这一趟了。也就是一点小事想请七弟帮忙的,结果得知七弟病着,我就找别人帮忙了,如今事情已经办成了,也就不用劳烦七弟了。”
后来,他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是这些事,他是绝不可能对秦非邺实话实说的。
秦允明的这些回答听在秦非邺的耳中,等于和没有回答是一样的,他其实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秦允明那会儿去秦非邺府上,就是听了他府中幕僚的话,想去找秦非邺支持他夺位称帝的。去的时候想的好好的,该说什么话,先说什么后说什么,他全都想好了,结果跑到秦非邺府上一瞧,人家重病,不见客。而且,他怎么说也不见。
秦非邺淡淡点头:“我的话已说完。言尽于此,还请二哥自己斟酌吧。告辞。”
因为七弟现在在跟父皇做事,奉父皇的密旨出去救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七弟能留在金陵,不单单靠的是他那个备受宠爱的母妃,还因为他真的被父皇看重,父皇重用他做事,那么,七弟就成了父皇的心腹了。
秦非邺一笑,淡淡抬眸看了秦允明一眼,问道:“二哥府上前几个月多了好些人,听说都是二哥请回来一块儿研究字画的,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些人暗中都是二哥养着的幕僚呢?”
“二哥与我一样,也是不涉政事的,怎么府上要养着这么多的幕僚呢?二哥,你想干什么,能否与我说说呢?”
秦非邺忙问道:“既然查出有人做了手脚,那这次应该能找到证据了吧?”
“走吧,你跟本王到二王爷府上走一趟。”
秦允明先是一愣,随后便怒道:“七弟,你查我?”
“听说之前我外出时,二哥到府上找过我,只是我那会儿奉父皇的密旨出金陵办差去了,不在府中,再加上奉旨养病,这实情连我府上的管家都不知道,所以,有些怠慢二哥了,我特来请罪。”
“只是,二哥你可以不承认。实质上,我只是查到了这些消息,但是我手中并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证明你确实做了这些事情。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做了这些事情,那么你的目的绝对不单纯。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你真的做了这些事情,我也能猜到你是为了什么。我来此与二哥你说这些,是希望二哥你能够停手的,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你继续下去,被父皇知道的话,你会很危险的,不单单是你,你整个府中的人,甚至是丽嫔娘娘,都会有性命之忧。”
秦非邺不想一点一点的试探秦允明,那没有意义,于是,他直接抛出了他的问题,等着看秦允明是如何解释的。
秦允明听到这些话,越发恼了:“七弟,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想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我过几天就会去就藩的,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我早就定下日子了!”
“主子恕罪,这次……还是没有证据,”萧正道,“传消息回来的人说,丽嫔在病情稳定且渐渐好转之后,那位给丽嫔诊治病情的御医就突发急症死了,连着生急病暴毙的,还有宫中尚食局司药房的几个医女,但因为那会儿皇上还有皇后娘娘都病着,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所以,都已经处理掉了。查证的人,也只是从医案中发现了一点还没有来得及抹掉的痕迹,但那一点点的痕迹,并不足以证明什么。也牵扯不到二王爷身上去。最多只能查出是御医和医女所为,人都死了,也就是真正的死无对证了。”
既然七弟是父皇的心腹,他又怎么能去拉拢呢?只怕是他前脚跟七弟说了他的想法和计划,七弟后脚就会到父皇那里出卖他的。
其余幕僚自然也是附和着这人的话。
秦非邺眸光淡淡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哥,声音浅淡道:“丽嫔娘娘的事,我确实查过,但是查出来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动手的御医和医女都死了,死无对证,就凭着医案上留下的那么一点线索,根本不足以再往下继续查了。也就是说,丽嫔娘娘的事情查不下去,无法查到背后之人是谁,更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和二哥你牵扯在一起。”
“所以说,二哥,不论你想要做什么,若是当真要做那不好的事情,我还是要劝你停手,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老老实实的离开金陵,往云州就藩去吧。你根本斗不过父皇的。若是心中真有什么委屈,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秦允明言罢,有个须发皆白的幕僚道:“话虽如此,可是小的却觉得,王爷不能只是这样啊,王爷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出事,毕竟城防外营的那两个主将,他们是支持王爷的,若是叫人查出来的话,那不就是真凭实据了么?所以,小的觉得,王爷不应坐以待毙,更不能再坐等时机了,应该先发制人,否则,可能真的就像七王爷所说的那样,会有性命之忧啊!”
“恩,你说得对,”秦允明点头道,“其实,本王把大家召集起来,也是想说这个。为了以防万一,本王不能等到去往云州就藩之后再筹谋动手,等待时机了。夜长梦多,如果再等下去的话,父皇疑心发作,很可能就把本王这个亲儿子给杀了,这些年里,对待那些功臣宿将父皇都没有手下留情过,本王只是个不受宠嫔妃所生的皇子,父皇必是不会怜惜本王的!所以,本王想好了,要尽快动手才行!”
众幕僚听秦允明这话,都问道:“王爷是否有了计划了?”
秦允明道:“不错,老七走后,本王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了。现下说与你们听一听,你们看看是否可行。”
“数日后,就是本王离开金陵之日,父皇已经答应本王,在几日后为本王举行践行宴,到时候,皇族子弟都会参加,宫中后妃们也都会参加,还有些大臣们也会参加,父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热闹热闹,毕竟本王是最后一个要走的藩王嘛。那天人多,节目也多,本王的意思是,在那天对父皇动手是最为合适的。只要找个人给父皇递一杯毒酒,父皇即可毙命之后,本王让城防外营的那两个主将带着人控制金陵城内外,到时候群龙无首,本王钳制住皇太孙,大事即可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