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忽得,摁住车壁支撑着身体的手被一手握住,将自己的身体拉向一个地方,撞进一个充满着清淡的药香的柔软的怀抱中。
染朝辞轻呼一口气,偏转过头去,眸中是一片清然。
“不用……”染朝辞淡淡回道,目光却是落在了那男子手腕上的如护腕般的银色饰物上。
也许是因为马受了惊,所以马车依旧在不断的摇晃着,而染朝辞的身体也随着这剧烈的摇晃着摇摆着,稳定不下。
对于慕云庭的莫名的怒意,自己不知是从何而来,而这种关于情感,过于复杂的情绪自己也领会不了。
只知道…染朝辞的好话从不多说,既然要冷漠以对,那便如此也好……
慕云庭却是偏过头去,没有焦距的眸子转向一旁,脸色是不知为何的冷淡。
“你,没事吧?”染朝辞进入马车内,看着不知为何咳嗽起来的慕云庭试探着开口问道。
“出府时有些急,马车上没有药,听说…这样也能消除灼烫感。”
又重新望向了那马车离去亦然离去的不见踪影的方向,似乎还不知道她是谁……
“不知?”染朝辞一笑,清眸中却是一层薄冰,“现在我告诉了你,你知道了,却不下马……”
那女子面容清丽和婉,应也不过十五六岁,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青涩娇小,可是她的眼眸却是那九天中的皎月清寒入心,不动声色间流露出的清美却是让人几乎惊心动魄。
知道她已然成亲的那一刻,自己心中居然会有淡淡的失落……
“无妨,告辞。”染朝辞回神,转眸向着那男子说道,随即便放下车帘进入马车之中。
看着脸色淡淡的慕云庭,染朝辞却是偏过眸去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小姐,你没事吧。”马车终于被停下,外面传来幻樱的一声关切的询问。
“原来竟是夫人……抱歉。”那男子一愣,却是听见那声音后歉笑着说道。
马车又在路上“吱呀吱呀”地行进着,而马车内,过于寂静的气氛竟是让染朝辞心中稍稍地有些沉重。
那男子转头对染朝辞抱拳道,“我们确实不知嘉岳规矩,多谢姑娘提醒。”
“下马!”那男子对着身后的众人爽朗一喝,翻身下马,而他身后的众人也没有丝毫的异议,也都翻身下马。
“嗯,走吧。”萧霖应着,提起的刚想上马的身子却是一顿,却是回想起方才的场面。
“是自尊身份高贵,亦或是……在藐视我嘉岳之帝,嘉岳之法?”
他的墨发被一个紫金冠高高束起,露出一双墨深般的眼眸,暗含锐利却是不见丝毫深沉,清亮至极,眼眸之上是两道浓黑飞扬入鬓的剑眉,仿佛那那天上的鹰一般在天空昭示着他的高扬昂然。
他的面容如雕刻而成一般,却不是如大理石般的白色,而是偏近小麦的肤色,身形虽骑在马上,却仍旧能够看出他的身形极为修长却不失健硕,流露出一种极为阳刚的气息。
猛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萧霖唤回有些恍惚的心神。
“我虽不曾受惊,但在京城中闹市中骑马,下一次可就不知是谁会受伤了。”
“将军,我们该入皇宫了。”
“方才,多谢殿下。”染朝辞轻呼了口气,睁开眼,默然间吐出了几个字。
“好了!”原先那男子剑眉一扬,却是阻止了那想要继续争辩的男子。
“和谁说话?”染朝辞轻笑一声,看着那说话男子的眸色却是冷了下来,“嘉岳自先帝以来便已明令,京城之上若非战事急事,无论何人皆不可在京城闹市之中骑马而过,你,难道不知?”
“大胆,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
“我没……”
染朝辞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是被慕云庭用上力气拉住,眉头有些微怒地皱起,眸间的暗沉浓重,“我虽看不见,但那人的惨叫声却是明明白白地听见了。”
染朝辞的指尖一顿,抬眸对上了慕云庭的面容,他方才在殿内一言不语,自己还以为他因为不喜皇宫中人所以没有留半分的心,原来…他在一旁完完全全地注意着所有的一切。
所以……刚才慕云庭的怒意是为了这件事?为了自己去端滚烫的茶碗却在他面前说没事而生气?
似是感受到了染朝辞的怔然,慕云庭眉间的微怒却是化作了一声轻叹,如流云消散,如残蝶飞逝,最后便是一道如月如麝般的温柔,“娘子,若是有一天你想放下所有的防备,我会是你永远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