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茵直直地打了个哆嗦,却是把所有的门窗又关了起来。
染朝辞也并未言语,只是同样坐在了那棵大树下,遥遥地望着那轮月光。
“因为我事前没有告诉你计划,因为你在大婚那天找不到我,因为你担心,所以你心情不好。”
“父皇,路上突出暴徒,想要搅乱我嘉岳与曜鸣两国的关系,以自爆行为害我嘉岳百姓,幸得以解,那人身份虽不清楚,”慕流淅沉静的眼眸扫过那同样位于高座上的女子,“但却是说他为曜鸣李家后嗣。”
慕梓夜不知何时却是从树枝上飘下,却是半跪在染朝辞面前,盯着染朝辞的媚眸幽深,“本王心情是很不好,你说得那些都是原因,但最主要,是你明知道那是陷阱,明知道会有危险,但你还是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便好了……”流茵轻轻打了一个呵欠,睡眼迷蒙地睁开轻声嘀咕道。
如却不像染朝辞那般如雾里看般,沉潭映月般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而是一种出自皇宫深处,身处高位而自然流露出的高傲,淡然不可侵犯的气息。
“你自己怎么不去?!”流茵转眸,却是摆了摆手退后,看了看染朝辞向着幻樱死命地摇头。
…………
却是见染朝辞眸光落在书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似是在认真地看书一般,但几个时辰前所翻至的那一页却是迟迟没有翻动过。
空气中是比起外面更加冰寒的气息,“那就把门窗都给我好好关上,什么都不准给我放进来!”
“现下两国结交为要,朕既是怀着诚意而来,既然此事终是因我曜鸣而起,为了不让嘉岳百姓因为此事,对曜鸣之交心中产生不定与怀疑,朕愿意以三万担军草相送,以表曜鸣的诚意。”
随手拿起一件放在一处上的披风,染朝辞便出了房内。
“快去给小姐加件衣服!”幻樱瞟了瞟坐在窗前,不过身着一袭雪白的里衣的染朝辞,推了推流茵轻声道。
“曜鸣为嘉岳贵国,所有人出席这是自然,”皇帝眼眸一闪,“难道有人不识高低,入京途中惊扰了昭阳帝?”
却是一道身着一件明红色衣袍的男子双手环胸地站在树上,妖媚的容颜在背对的月光下犹如千年的狐妖,只是那容颜却是微微的扭曲着。
“小朝辞,你总是这样,”慕梓夜有些似是有些气不过头,便直接坐去了染朝辞的另一面,“按自己想做的便去做,甚至顾不上会不会有危险……”
不过走了几步,曜鸣女皇忽得停下脚步,出声询问。
流茵:…小姐,现在天快亮了……
“曜鸣后嗣?”皇帝的眼眸幽暗,却是微微向慕流淅皱眉喝道,“曜鸣与我嘉岳将要以友建交,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去查清楚那人的身份,看看是谁想要破坏我嘉岳与曜鸣的结交!”
染朝辞在院内站了一会,那院内的茂密的大树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高座上的女子以一袭金色的面纱遮掩住面容,露出一双线条上挑,如金灿灿明艳的凤尾微扬般的眼眸,眼眸微转间却是一片冰冷清寒之意。
小姐到底是在做什么?到底殿下与小姐说了些什么……?
幻樱冷哼着瞪了缩在一旁贪生怕死的流茵,拿起一旁的衣服上前,轻声说道。
“女皇陛下,请跟奴婢这边来。”一个姑姑上前,微微行礼道。
“你还少说了一点……”
“成渊皇,那人居心可见,不过幸而他最后的歹心却也没有得逞。”
曜鸣女皇淡淡回道,却是转身跟随那姑姑而去,那张清丽的容颜渐渐清晰,缓缓勾唇,呵,三皇子妃……?
染朝辞随意地把玩起慕梓夜长长垂留下的墨发,手上是顺滑的感觉,唔,这只狐狸的头发还真是好。
“慕梓夜,你的心情怎么样?”
“你觉得本王心情怎么样?”
清落于那明皓的皎月上,染朝辞背覆双手淡淡着开口,“自古有爬墙的君子,亦会有爬墙的王爷。”
“呵,你的性子本王怎么会不知道,是啊,染朝辞所有事情都能盘算在心,运筹帷幄,分毫不差,即使大军压临也能面不改色,就如那天的暗杀,你能自如地出现,前几天那墨公子的帷帐,你同样能够坦然自若地进出,本王佩服……”
慕梓夜轻笑了一声,似是真的在为染朝辞佩服一般。
染朝辞丝毫不做声,拨了拨脚边的杂草却却是站起了身,“夜王殿下,时间不早了,回府休息吧,现在既是晚上,你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觉得本王烦了?”
染朝辞抬眸望着从树的另一边不知何时过来的慕梓夜,他双手撑在自己头边,修长的身形比自己几乎要高出一个头,如缎般墨发倾泻在肩头,妖媚的容颜上带着几分笑意,却是如这夜般地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