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同样的诊脉,依旧是同样的话语,大夫同样地开方交代,孟母同样的絮絮叨叨,湘云同样的大吼着赶他们出门,可儿同样的被留下,唯一不同的,是留下的人中多了一个师师。
“那天我到的时候,许公子已经将张二制服,正准备问话。说起来,这倒是他第二次救小姐你了。”
铁手如是说着,四方脸上挂着一股无奈。
湘云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身子也调理的没病没灾的。可儿虽然已认了姐姐,但还是把自己当成个丫鬟,在孟大小姐身边上下侍候着。
“湘儿,我苦命的孩子,你总算醒啦!”
徐婉儿则以母亲的身份和湘云同床照应。我们的孟大小姐自然受不了那恐怖的人间凶器,连哄带骗用“老妈要注意休息,会担心你晚上睡不着觉”云云感动的孟母稀里哗啦,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个哭泣的声音传来。湘云慢慢睁开双眼,只见可儿正半跪在床边梨带雨地唤着自己。
湘云一听又是折手,立马跺着脚,挽着铁手的胳膊撒起娇来,作势不依。
“啊,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开玩笑的,姐姐,对不起!呜……”
快被憋死的湘云,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老妈,可是因为全身酸疼,看起来却像是在抱着孟母一起呜咽,这让旁边的可儿和师师也抱着她跟着低泣。
“师,师师?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卖身葬父的吗?”
铁手停了一会儿,似是回忆着当天的一些细节,
师师想不清楚,却在这时被急切的说话声打断了。
湘云也听到了两人的私语,恶狠狠地说着,随后却忽然变得欲言又止,娇羞地说道,
原本师师也想留下的,却被某腐指派去了潇湘馆,用某腐的话说就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二者皆可抛!”。
“嘻嘻,师师,这你就不知道了。姐姐口中的强哥说的就是许公子。许公子字文强,所以姐姐会叫他强哥,我们上天就是准备去书院找他的!”
终于,在勉强能下床后,某腐直接找到了铁手,甜腻腻地叫了声“二叔”贴上去询问那天的具体情况。
“嗯。”
恰巧师师的声音响起,连带着帮可儿的疑问都问了。
湘云问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师师一一答着,眼睛里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臭丫头,敢调戏你姐!小心等我好了,给你小鞋穿!唉呀,疼,疼,疼……”
“哎呀,二叔,你误会我了!我是想当面和许公子道谢,哪有你说的那样凶残!”
“不是什么强哥啦!我听铁二爷说,救了姐姐你的,就是你拒婚的对象,许仙许大公子!姐姐,我就不明白,这样的男子,家世好,长得英俊帅气又能保护人,你当初怎么就闹到要自杀的地步呢?难道就是因为姐姐昏迷时经常念起的那个强哥吗?”
还没等她把担忧的心放下,乍听此消息的湘云立马困意全无,神色间很是激动,
“那个,我做梦时叫强哥啦?”
湘云闻言吓了一跳,急切间脱口而出,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又扭捏地解释着,
“喂,你们两个死丫头说我什么坏话呢?”
“嘻嘻,姐姐,你这两天昏迷时一共叫了三百九十六遍强哥。唉,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你说什么?我被绑走!这么说来我没死,被救回来了!那我看到的不是幻觉?真的是强哥救的我?!”
“嗯,已经走了三天了。就是她走的那天,你被坏人绑走了的呀。姐姐,你没事吧?”
铁手点点头,眉头紧皱在一起,
就在湘云因为缺氧又要晕过去时,孟母及时地放过了她,原因是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唔,唔,咳,咳,等,等,停,停!”
见可儿粉嘟嘟的小嘴又要下撇,湘云忙制止了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堵得可儿张口结舌,迷糊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湘云两根食指不停地对戳着,头低得跟只鸵鸟似的。
“噢尼玛,伤不起啊,真疼!”
“强哥!又是强哥救得我!对啊,我想起来了,我昏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他!也不知道我昏迷时说了什么,可千万别让这两个小妮子用来取笑我啊!”
湘云逮到机会猛吸了两口气,就看到一个老者提着个药箱坐在床边,竟然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山羊胡大夫。
“二叔,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不许笑哦!嗯,那个,那位许公子他救我时,那个,有没有抱人家呀?”
湘云几乎是在一瞬间掐住了师师,死命地摇晃着,忽而又神经质地变得很安静,还会呆呆的害羞,
“许公子住在书院?!”
湘云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突然松开铁手的胳膊,疯疯癫癫地就跑走了,
“我有办法了!我去找爹帮忙,谢谢二叔!”
“唉,孽缘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铁手望着那渐远的背影,苦笑着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