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脑子还没转过来,这房中便少了一人,她好半天缓过劲来,才问道,
湘云自然不知道皇帝心中忧虑的是什么,但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老伯的心烦,机智如她瞬间便沉默不语,陪着这位老伯一起发呆,不时的偷瞄两下里屋的门帘,侧耳听着动静,倒也不嫌无聊。
湘云再看了眼里屋,这才坐在一旁将董既如何哄骗自己和赵斌去后山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从老师突然变身杀手,到王武误中毒刀而死,足足讲了有盏茶的功夫,直到想起强哥舍命救护自己的情景,顿时又是哽咽难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老爷,我赶到时只来得及为孟公子挡下一柄飞刀,那杀手却已是毙命,之前发生的事孟公子最为清楚,不妨请他诉说一二。”
“哦,你说排骨啊,他大名叫赵斌,长得倒是斯文俊俏,就是胆子太……”
赵恒想起自己这个儿子的懦弱胆小,内心充满着深深的担忧,竟不知道将其立为太子,究竟是福是祸,若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那这大宋的江山只怕也会动荡不安了。
屋内半天没有动静,钱乙以为赵斌已经睡去,便转身离开,而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之后,胆小的骚年这才虚脱的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谁?”
真宗听了解释,又坐了下去,不过心里却是更加想念自己的二皇子,希望能够快点找到他。
而听到这里,真宗也是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却是眉头紧锁着睁开了眼,
真宗很是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温声规劝着,自己也在刘善堂的服侍下披上了大氅,朝着外间行去。
湘云接过汤碗捧在手里,依依不舍的朝外走去,心中的牵挂在脸上表露无遗,众人见状,心中又是一叹。
“对啊,我怎么把正主给忘了!祥云,那你就坐到我身边来,给我说道说道!”
“那好吧,姜汤我就放这了,你睡醒了记得拿到厨房热一热再喝!”
钱乙在门外大声的说着,深怕屋里的赵斌听不见似的。
湘云有些搞不清状况,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听个名字都大惊小怪的,心下揣揣的低声解释道,
“是啊,我那个不孝子,犯了点错就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我也是感觉到身体快不行了,没有办法,这才自己出来找他回去,唉!”
“对啊,我没说错啊,大宋国姓的赵,文武双全的斌啊!”
此时虽然雨是停了,可云层还未散去,即便是白天,太阳仍旧被遮蔽的严严实实的,透入屋内的光线还是很差,有些像是要进入夜晚的节奏。
来到外间,老太监扶着皇帝靠坐在一张藤椅上,这张藤椅本是周式小红楼的阳台上作为午后晒太阳之用,如今贡献出来当成了大宋天子的小憩之物,他却是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是一脸的喜闻乐见,准备等真宗摆驾回宫后,就将这藤椅给供起来,当成宝物传给子孙后代。
这时杨宗宝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抱拳道,
“老伯,你这次过来,难道是找你儿子的?”
“原来只是同音,倒是我多想了!”
不行,我不能开门,老师都有可能是杀手,何况是同学,若这个钱乙真的是刺客,那我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钱乙则丝毫没有怀疑,为赵斌想了想,也觉得面对生死一线的境况幸存下来之后确实是心力交瘁,便点着头说道,
“排骨,是我啊,我是钱乙。我刚煮了些姜汤,你淋了雨,又受了惊吓,很容易着凉的,多喝点去去寒气,对身体有好处!”
“宗宝啊,闲来无事和我说说刚才发生的情况吧!”
不行,我得赶紧走,书院里太危险了,随时可能被杀,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看来只有先一路往南了,临走之前还得去和师师姑娘说一声,不然她会伤心的,就是不知道这一别,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唉!
盘算了良久,赵斌终于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快速的收拾起衣物细软,背在了身上,却是又等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了动静,这才悄悄打开了门,先是全方位的扫视了一下,确认了没人,赶紧关上房门,沿着偏僻的小路急匆匆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后门处常备有书院的专轿,用于书院里有急事出行的人,而前段时间又多了顶赵斌的专轿,长时间的等待,人总不能都傻站着,于是几个轿夫便挤到了门卫室里,和看门的两个帮佣聊些荤段笑话,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这天刚下过雨,天还没放晴,门卫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赵斌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很急切的说道,
“快,带我去潇湘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