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建好的廊亭已是拥挤不下,美女卫护会早已是打散到了人群之中,只有一些名门望族已至耄耋之年的老太爷拄着拐杖坐在那里小憩,其余人无不是站在原地踮着脚尖,伸长脖子朝着大门里面眺望。
真宗这天起的很早,可能是找回了儿子,心事了了大半,精神显得十分矍铄,心情更是大好,兴致来时便在老太监和儿子的搀扶下到院子里呼吸些新鲜空气,感受一下书院里年轻的气息,希望自己也能沾染一些,变得像那些学子一样朝气蓬勃。
“老伯,你不愧是做皇帝的,说起话来好深奥哦,我都有些听不懂。”
好在训话的时间并不长,可能是知道儿子受到了惊吓,也可能是身体确实有些乏了,医务室的灯过了一小会儿便熄灭了,再无半点动静传出。
“祥云啊,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总还有力不从心的时候。灭你马家满门的凶手,包括一直追杀泽世的凶手,其实都是同一个人,而且此人羽翼已丰,就算我是皇帝,没有确实足够的证据,我也不好轻易动他!”
虽然望不到什么,但天子驾前,但凡是能够看到一眼,对于这些土豪劣绅来说,那就是祖坟冒了青烟,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真宗也不着恼,面对着这个如同岳麓山上的一朵小白一样小白的女儿,眼神里闪过一丝慈爱,很耐心的打了个禅机,
本地的士绅望族更是早早的便来到了书院的大门口驻足等待,幻想着自己能够得见天颜,这辈子也就算没有白活。
“唉,都起来吧,你们的这个请求,我还真没办法答应!”
“老伯,你不是皇帝吗,怎么会没办法呢?”
山脚住着不少的农户,以至于清早的鸡叫声总是不绝于耳,虽有些不烦其扰,但至少也能当个免费的闹铃,叫醒那些贪睡的懒人们。
只是真宗是歇息了,然而这个晚上对许多人来说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得了圣驾亲临岳麓书院的消息,许多的帮佣连夜下山,赶回自己的主家,报告着这个天大的新闻。
连续的五天,自从皇帝的身份曝光后,赵恒召见的官员不下百名,小到一县之令,大到两湖总督董重,全部都得见了天颜。
一时间长沙城成了整个大宋的中心,两湖总督、两湖盐道、岳阳、益阳、衡阳等各个近处的县令都是连夜往这里赶来。
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当街调戏民女的纨绔样,曾经的马家大少早已是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有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悲情骚年。
赵彬则很快的融入了自己二皇子的身份,天天立在一旁观摩学习,不时得父皇询问,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一来二去这段时间在政务的处理上,他倒是有着突飞猛进的提高。
就在无数人苦等之时,天色由黑转灰渐渐泛白,终于一抹金红自天边映出,在人们的翘首以盼中,太阳升起来了。
眼看再聊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刘善堂赶紧出来打断了话题,
湘云很不明白,睁着一双不甘的大眼睛说道。
话已说到这份上,众人自然不好赖着不走,三呼万岁后尽皆躬身离开,只留下赵彬还垂手立在一旁,聆听着父皇的训话。
难得见到这么多的地方官员,真宗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当地的民生,对于其中一些重点突出的老大难问题,给出了指导意见。
除此之外皇帝更是御笔亲题‘妙手仁心’四个大字,让人裱好制成牌匾挂在医馆的大门之上,于是长沙医馆一时间门庭若市,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杨士溟直接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唉,真无聊啊!”
书院变成了行宫,学子们一时拘谨了许多,虽说在真宗的强烈要求下依然继续上着课,然而不管是课内还是课外,活动和闲聊都变得极其稀少。
无所事事的湘云除了上课、吃饭,就是陪在强哥的身边,只是医务室里没了老伯的身影,小红楼上却多了个皇帝,即便是脑袋里的线条再粗,她也不想同那些官员一样,只为了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就跪来跪去的自己找不自在,于是只好拖着腮帮,对着空气发起了牢骚。
一天午后,刚看着强哥睡着,湘云再次无聊的独自一个人在操场上边走边踢着石子,却遇见了一个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