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蒙恬带领上林苑余下的军队即刻赶往王贲所在处,若赵军进犯,必须如数全歼。”
一个人活着有价值,但是死了说不定更有价值,这就要看他死得是不是时机。
咬着手指的小孩呆呆的点头,又看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把洛铭放了进来。
“你……你干什么?”
一切平安。
洛铭看着身边也帮忙解衣服的孩子,他,或者她?视野不太清楚,实在分不清这人是男是女。那人闻言就瞪着一双好大的眼睛跟洛铭对望,眼神让洛铭心里直发毛。
这不过是一笔精心策划的交易,赵迁给自己一个能让王贲伏兵的理由,而自己也给赵迁一个为自己撇清的名头。王贲又添了一项军功,到现在也一直深信自己诛杀的是赵国亲贵,如此大家各得所需各不深究,最重要的是不容易引起怀疑。
洛铭一直觉得,自己这十多年过得挺莫名其妙的。
孩子则拿了几件衣物在一边乖乖的看着,等洛铭把人放下后才把衣服放在了床头。
“我弟弟温度过低,冻伤了。请问还有被子吗?”
"我去打水。"孩子会意的写下几个字后便出去了。
“请问有人在吗?主人在不在?”
这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有好多处伤口,还好因为天气寒冷便于伤处的血液快速凝结,要不肯定早就失血而死了。洛铭皱起眉头,检查着这人周身的骨骼,情况很不乐观,上身的多处骨折不说,凭他的判断腿骨可能摔断了。只希望没有伤到内脏,就算是伤到了也千万别是被碎骨伤到。
“边境上的战事恐怕会更紧。”
洛铭睁眼,自己的嘴唇就严实的压在那人……的……唇上?怎么会这么巧,居然会这么巧!少年似乎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闷闷的咳嗽了几声,洛铭一个激灵,登时直起身来故作镇定的大口喘着气。
小憩了一会儿的他睁开眼睛,突然觉得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洛铭注视着少年的睡脸。
孩子点点头,正要回神继续的洛铭一愣,又看了看地上的字,他写的是魏文?
角落里的火光一点点照亮了整间屋子,可疲惫到极点的洛铭总觉得这个地方这个孩子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戒备心顿起的洛铭立马转身又趴回了床边。孩子见状摊摊手,眼前的少年已经被干净利落的剥得只剩件白色里衣。
孩子用树枝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字。
孩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无辜的指了指手中的柴火。都怪这屋子太小,他们走来走去的不免会撞到。
孩子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想了一会儿又在地上画起来:"你也冻伤了。"
“你不会说话吗?”
洛铭摇摇头,他心里有些慌神,自己在门中一向是力争上游勤奋好学的,唯独音律和医理学得不怎么样。前者是因为没兴趣,后者是因为他和教授医理的厉师伯一直不对盘。所以对于现在的判断,洛铭自己也拿不准。他身后有了动静,是那孩子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水回来了。
洛铭实在累得不行的喘着粗气,他已经背着这人走了一天,可这荒郊野林的至今他也没找一户人家。青年很是后悔的皱着眉头,想他洛铭在卧岫庄怎么说也是个威风凛凛的的大师兄,整天过着顶师傅躲师叔顺搭残害小师弟的欢腾日子。
"先清洗伤口。"
孩子无奈的摇摇头。
李斯不禁要在心中感叹‘赢景臻你可真是大王的好弟弟’。
看着嬴政从城头消失的身影,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大王说得不错。”
那一副不堪的病容在火光下显得楚楚可怜,或许是因深陷噩梦,他纤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上面还沾了些刚才的药粉。洛铭忍不住把脸凑过去,徐徐往外呼着气的想把那些药末子吹下来。少年温热的鼻息打在洛铭脸上,他顿感**的一晃神,居然感觉这少年不仅楚楚可怜,居然还有些……楚——楚——动——人!疯了疯了,自己一定是在雪地里吹太久,连脑子都冻坏了。洛铭用手撑着床沿,刚想起身的他冷不丁的被什么一蹭。
“这个不重要。”嬴政目光犀利,和赵国一战,他在心中已经期盼很久了:“现在赵国能继承王位的,可是只剩那赵迁?”
“不好意思,那麻烦你了。”
老天好像听到了洛铭的话,于是在他朦胧的视野里很是及时的出现了一间小木屋。
洛铭叹了口气,自己游学两年,还从没碰到这么困窘的状况,他欲哭无泪的说:“夜很深了,你上床睡觉吧。真是很对不起,这样打扰你,这附近实在找不到地方落脚。”
这少年冻伤了,必须把身上湿透的衣服全部换下来,但是……换下来以后怎么办?自己包袱里的衣物也被雪水渗湿了,没时间想这么多了,先脱下来再说。
洛铭拿起那件已经烘干的外套披上,靠着泥墙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孩子也不再比划什么,爬上床后便一股脑钻进了被子里。少年的身体很冷,于是孩子很是贴心的把身体和他紧紧靠在一起,用被子把两人给裹了个严实。
洛铭趴在床边,正是睡意朦胧之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整个人一怔,开口就是一句:“对了,你们就这样躺一块了,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男是女呢?”
孩子眨了眨眼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洛铭干瞪着那在被子只露出一个小头的孩子,一瞬间真想把自己给毒哑了!师傅说的也许没错,他可能真有那么一小点的语言障碍。
孩子略显羞恼的张了张嘴,凭那口型洛铭明白了,他是个男孩。
还好还好,洛铭舒了一口气。这漫长的一天真是太累,不过多时,他便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