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此间杀祭  君染山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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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想了想,拿起酒筹问:“赌什么?”

西垣望了望四周,指指自己说:“知道,可现在你面前不就是只有我一个?”

一内侍指指身边的沙漏,说:“沙子漏光还没比完的,两人都乱箭射死。”

此时青年站在原处,他对面正是西垣所猜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虽然这少年人武艺不错,但应该不是青年的对手。

“开始——”

“阿离!”陆凝大喊一声跪倒在地,伸手紧紧钳住了那人的双肩,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让我一辈子都欠你!”

“做什么?”没好气的应了一句,回过神来的蒙恬才恶狠狠的说:“我说过了,当众不能这样叫我!”

“阿蒙你看你看,一招制胜!”

“当然是让你闭嘴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

双膝跪地的一个躺倒,青年一剑正中这人的小腹,不再犹豫,他往右从伤处劈开了这人的身体。不断往下流泻的血液再一次模糊了他的视野,而落在青年身边的,是一条断裂开来的肠管。正如西垣说的,这一次拼杀比的不是技巧,而是心底的无情和求生的执念。

空中偶有几只雀鸟飞过,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西垣仍呆在原地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将那二字深深的记在了心中。

居然只有这么短的时间!满脸惊诧的蒙恬望向嬴政,而后者只有视而不见的冷漠。

陆离一下站起身来,任那剑锋由自己胸前抽离,可还没直起身子他就倒在了沙地中。

“你......你真的不该这样做,不应该为我这种人这么做!”

他们二人从小就在一起,但陆离是少爷,陆凝只是他的奴仆。不管他二人再怎么要好,奴仆终究是奴仆而不是真正的朋友,在他们之间,命运本就是不平等的,但现在老天现在却给了陆凝一个反转的机会。

蒙恬霎时沉默,记忆中嬴政可绝不是这样残酷嗜杀的人。

西垣的神情停滞了那么一会儿,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顿感受辱的陆凝将右手一抽,这痛楚也激起了他的斗劲,随即就用双腿夹紧了那人的盆骨,使了全身力气才将陆离扳倒在地。本以为形势反转,攻守互逆的陆凝这下傻眼了,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剑锋也跟着二人的动作变了位置,一时窒息感袭来,那刃尖都已刺进了陆凝血肉里。是时候了,下一招就让这一切结束吧,陆凝想着这样的结局最好,如果没有陆家他早就冻死在城外了,这次就当是还了陆家一条命吧。好在他从以前就就打不过阿离,免得让那人觉得是自己故意相让而心有愧疚。但当陆凝回神之际,他已感觉到了打落在自己脸上的鲜血,他手中长剑的剑锋居然深深埋在陆离胸口。

“什么?”

陆离眼神将散,可他还是尽力的聚目深视着陆凝,言道:“你要记得,这条命是我陆离让给你的,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别辜负了我。”他说着,竟然痴痴地笑了,“从此以后,这世上没了我,你陆凝也终于能为自己而活了,不用再被我们陆家……被我,所拖累……”

“我输了。”蒙恬木木的说了一声,等身边的人走了大半才回过神来说:“我们回去吧。”

“阿离?”陆凝试探着问道:“阿离……”

今天这是要干什么?听说嬴政刚成立了一支黄金火骑兵,难不成是要看这支军队?不过场地,似乎有点小。

看着被带至武场中央的人,李斯有些吃惊,那都是这些年六国献给嬴政的侍者婢子,甚至当年随齐国公主陪嫁而来的侍臣也在其中。年龄小的才十一二岁,大的也至多不到二十。

朋友或亲人,都可能站在对面。

“不管你猜的是谁,但只要我没猜中都算你赢,怎么样?”

“但是他们大多都不懂兵器啊!”

“这青年没有出全力啊。”

“好了好了,我们不如来赌一赌谁最后会获胜?”

“谢大王。”

“好,那你下去。”

“呀——”没有仇恨也谈不上认识,对手的呼喊声却犹如洪钟。这是简单的一招,当然也是自寻死路的一招,一场连着一场,这个人实在太累了。

从此以后,他要以陆离之名而活,因为他永远也不允许自己将陆离,将这一天遗忘。

“喂,小子,你叫什么?”

西垣点点头,说:“我要输了。”

果然,这青年面前的人已经倒下,他是用手握住了对方的剑刃才得了个出手的空隙。只是这么个打法,真能撑到最后?

“阿离。”陆凝的头抬了抬,身上的麻衣已被淋透,他开口竟说道:“我叫陆离。”

“虽然你一直把我当主子,可我……在我的心里,你……却是从来和旁人都不一样的。”

周围响起了击筑的音律,大家看着那些人手中的刀兵,瞬间明白了一切。

“李——西——垣!”

“没事,我说叫你快点喝酒。”西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名稍大的青年,看得激动之时抬起一巴掌就把蒙恬伸过来的头狠狠拍在了桌案上。

任由他摆布?蒙恬乐开了,这人向来喜欢捉弄自己,如果有这机会看他怎么变成法子的整他。于是蒙恬马上开口:“好!我选那小子。”

“你你你……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离少爷,请不要留情。”

最后一场,相对的两人同样是浑身浴血的伤痕累累。

“是是是!大王无情,”西垣瞥了他一眼,带着些笑意的说:“那也总好过对我们无情吧。”

嬴政伸出手,好像是在探着随风扬起的柳絮。

“如今用这六国之血……不知,景臻你可满意?”他笑着,居然始终没留下眼泪:“对!只有用这六国,才能消弭一点我心中的恨意。”

不管会是怎样的焚天灭地,这一切都终究经去了。

景臻。嬴政只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将那一笔一划深深的刻在骨骼里。

只盼能用这天下,祭你,或者祭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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