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丢玉失魂  君染山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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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是你干的?你这个猪头脸!居然还不敢承认。”

“你们算什么帐!先说是谁把我的这本《论语》给划成这样的?大师兄问起来我可就说是你们做的!”

眼看那孩子打算头也不回的跑掉,萧默珩继续出声:“或者,你想让大师兄亲自来处理。”

萧默珩低头从怀间拿出了那枚完好如初的玉璜,他只道:“你应该……早已不记得景臻了吧。”

从此以后,张良过上了一种气师傅捧师伯,背着洛铭欺负二师兄的欢脱生活。

“快去换身衣服,可不要被子染和子商他们发现了。”

“那大师兄?”几个弟子瞪大了眼睛,一脸哀求。

其实这日子过得跟在韩国没什么两样,在韩国有宰相老爹和公子韩非罩着,在这里有好色师尊和心软二师兄罩着。所以张良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张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他那骄纵自负不可一世还唯我独尊的贵公子脾气不但一点没改,还越来越‘出息’了。

“师尊,师伯。大师兄方才下山处理账务,让默珩代为请安。”萧默珩见怪不怪的躬身行礼,显然已经习惯了。

一拳过去,厉楠远很精准的又把萧桓的右脸拍在了棋盘上。

看什么呢?居然这么认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像现在这么着迷的时候。张良在心中默想:难道那东西是件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好奇心顿起的张良伸手一扯,一下就把那块玉璜抢在了手里。

张良的脑袋被轻轻地揉了几下。跪就跪啊!还拍什么脑袋呢,最恨那些比他高的拍自己脑袋了!张良满心愤恨不平的想。

“但是,”萧默珩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瞬间紧张的几人,说:“你们再继续闹下去,要是把大师兄吵醒了,那我也没办法。”

洛铭回来的很快,拉上门就把房间里的灯灭了。

“师兄!”张良见他依旧没反应,又加大了声音:“二师兄二师兄!”

“子房?”

咸阳宫里那飞絮落红的醉人情景在脑中渐渐浮现,儿时的自己,似乎很喜欢坐在那一片梨树下打秋千。然后身边的那个人,曾经哄着自己一同‘吃’下一块桂糕的那人。

什么?不用罚跪呢!张良抬头,很难得的对着萧默珩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

“下次别这样了,再被大师兄抓到有你受的。”

感觉到那人正抚着自己的眉尾,洛铭干脆握住了他的左手,一个翻身就把萧默珩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再开口的声音里满是倦意:“睡了。”

“……”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重要……这本就是该丢掉的东西!这是……眼泪?他低头细看,居然有眼泪打落在手背上。萧默珩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一次又一次不要紧,但眼泪就是没法停的不住往外掉。

“不如陛下先去休息,夜深了。”

咦!?张良若有所思的望着萧默珩远去的背影,俊俏的小脸上又染起一抹坏笑。他发现了,萧默珩这人就喜欢管闲事不说还分外好欺负呢。

“二师兄,子染趁我睡着用的时候把用墨泼坏了大师兄昨夜让我画的山水呢!”

难道师兄是怕这如常的二人生活被他人插足?萧默珩在心里默默的想了一阵。也对,若是真的多了个小师弟,他们如此这般的同床共枕是该怎么向小师弟解释。他霎时恍然大悟的伸手点了点洛铭的眉间。

张良终于从粗壮的树干后露出了身子,一双上挑的凤眼阴狠狠的瞪着萧默珩说:“师姐你要我解释什么?”

萧默珩开始慢慢靠近的变换着语气:“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知道……你要我知道什么啊?”

感觉树后那一抹青色的人影也要开溜,萧默珩悠悠开口:“子房,你不打算出来解释解释吗?”

“满脸癞蛤蟆的,说什么呢!你敢跟大师兄乱说试试。”

“不要——”萧默珩急忙往下看去,可那玉石已经沉得没影。

这反应真有意思!张良皱了皱眉头,作势要还给萧默珩的说:“既然师兄这么小气,子房还怎敢夺你所爱呢?不过,借来玩赏玩赏总可以吧!”

“哦?既然这样,”一眼看穿这人掩饰的张良玩性顿起:“那不如师兄将它送给子房?”

刚才好像梦到了什么。那个在梦中出现的少年,是谁呢?依稀间那眉眼,长得好像景臻。若他还活着,就该是这个年纪了吧。嬴政身形未动,神思却已经飘去了好远。

政哥哥……幸好,这件东西还在身边。

然而这次,那人也是听不到了。

春风扫过,瓣瓣飘絮就这般飘进脖湾里,落在胳臂上。絮尾划过脸际的微痒感觉惹得萧默珩启唇轻笑的仰起了头。开口之际,声音中却染着久违的伤怀:“柳絮……这样的感觉,好熟悉……”

几个弟子用手互指的一齐说道:“是他!”

“你说什么猪头脸!你这只活王八?敢骂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诶!要不师兄抢到了我就还给你。”

泪水一点一滴的融进了水中,萧默珩的全身湿透了,连嘴唇也泛起了一丝青紫。但他还是不肯作罢的往池底探着,怎么会这样?起初连萧默珩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下到这池中一寸一寸的摸索寻找。没有,没有,没有!最后什么都没有……他真是愚蠢,这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可笑啊,自己竟然愚蠢至此。

嬴政摇摇头,起身继续看着那副地图。秦国的几十万大军即将出师灭韩,志在一举拿下的嬴政已经好几天不曾真正睡过。打起精神确定了最后一只军队的布阵,王翦也满是倦意的向嬴政拜别。窗外钟声响起,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是早朝了。嬴政重新端坐在案前,索性拿起了朱笔的看起了奏折。

“这已经……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了。”

“你说什么?”

“丢了就丢了。没,没关系。”

“没有……”少年的语声哽咽,弯腰在及胸的池水中仔细搜寻着:“在哪里?明明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为什么会没有呢!”

张良见状有些尴尬的往后收起了双手,支吾了半天才说:“师兄……对不起,我刚才一不小心就……我保证过几天,我一定让人刻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你,绝对一模一样!”

真是要这样彻底断绝吗?就算是不能相见就算是两两相忘也好。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连这个也不让自己留下。

“咳咳……那,我先去了。”

萧默珩扫了扫他们那一副鬓发皆乱的模样,忍了好久才没笑出声来问:“你们 ……这都是怎么了?”

“子念又下山了,我知道了,默珩你先下去休息吧。”

“呵。”嬴政难道温婉的笑出了声:“我怎么没想到呢?景臻在天上,一定很寂寞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抓到一只蓝色的玉兔。”多年前的回忆涌上脑中。那时候还小的景臻,还缠着自己非要抓一只,任青鸾怎么哄怎么劝也不肯放手。

“你是在提醒我,该到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吗?”嬴政呆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眼睛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我就要攻韩了,这仅仅只是开始。我说过的,要用六国来祭你,祭我们。”

恍然间嬴政想起,这一年的清明又快到了。

“若你在天上能看到,不……你一定能看到!请就这样和我在一起。”

请和我在一起,在这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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