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带领的秦军即将攻破邯郸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曾经让自己饱受屈辱和苦难的赵国,就要不存在了。
嬴政坐在王座上,心中是一阵莫名的空虚。这个昔日最强大的对手,终于也快倒下。然而除掉赵国以后呢?接下来——就是魏国,燕国,还是齐国楚国?紧绷的神经和生活突然有了放松,他一时不适应的居然觉得满心都是无聊。嬴政仔细想想,其实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自己去关心了。
“陛下。”
“什么事?”
李斯拜得恭恭敬敬:“是夜重璃大人到了。”
“让她进来。”这是前不久才到秦国的人物,嬴政本以为这女人只是个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但在攻赵的过程中,她的确起到了些作用。但这人总是在自己面前言说他们阴阳家的术法玄妙,甚至可以改天换命,窥得天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嬴政嘲讽的想着。反正日子无聊,不如就找个机会试试你。
望着下面的女子,嬴政笑得有几分不屑的开口:“改天换命什么的,寡人现在还用不着。不过孤听闻,你们这些阴阳术士都是会推算命格的,不知你可通晓?”
“陛下报上姓名和生辰,重璃姑且一试。”
姓名和生辰?嬴政在脑中想了想,他其实就清楚几个人的生辰,但是说扶苏的话岂不是太容易被这人蒙混过去?脱口之际,嬴政却说出了青鸾的名字。他倒要看看,这位舌灿莲的女子准备怎么诡辩。
“陛下为何让重璃推算死人命数?”
张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洛铭就这么潇洒利索的走了。
‘嗖嗖嗖’三支箭矢袭来,陆离赶紧屈身躲避,然而躲过前面两支的他一回头,第三利箭正巧超他的前额飞来,已经来不及了!
重逢!嬴政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在跟寡人开玩笑吗?”
“这人是?”西垣不禁心下一叹,几年不见,这人如今的样子真让他有些认不出来了。
“夜重璃告退。”
“景臻……前朝的公子,寡人最小的弟弟,”嬴政显然已有些不能自持:“赢景臻。”
萧默珩无奈的笑了笑,点头。
“嗯?”
“不好!小离……”西垣立即弹出一颗石子打偏了萧默珩的剑路,陆离回神之际,那人手中的长剑正巧从眼前擦过。西垣再等不下去的喊道:“你们记住,这个一定要留活口!”他一个手势之下,身后三个什的秦军也立马随西垣逼近。
“走吧,他们活不下来了。”
“还了,你……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小离!等——”来不及阻挡,他身后的第一队士兵就迅速围了上去。
握紧了绕在戈援的琴弦,萧默珩一个翻身下腰的借着戈尾,那长戈瞬间往后一冲的正中男人的前胸。这样迅捷的位置变换,不禁让收拢过来的秦军都刺了个空,萧默珩还趁势一把抽了那男人腰间的佩剑,他足尖轻舞,旋罢一周再起身之际,周围的十个秦军立即双双跪倒在地的呼起痛来。鲜血从顺着剑刃不断滑落,刚才的旋身剑舞,剑锋正巧的扫过他们未有铠甲庇护的膝盖处。这十人髌骨下方的韧带都被一一挑断,从此双足皆废,想来是余生都不能再上战场了。
萧默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正在逼近的秦军,少年不语不动,而右手手指像是在袖中绾着什么。
因为这次巡防并没有配备弓弩手,上来的十个秦军只好的围着萧默珩绕成了一个圈。他们个个手持胡戈,看萧默珩并无武器,也都慢慢的往中间收拢的移着步子。
西垣不再多想的牵起那人的手,问:“无缘无故损失了四个人,虽然也没什么,但我还是得想想要怎么向王翦那老头交代呢?他可是有点固执啊。唉,真是的,本来挑他们来是帮我们抓个蛐蛐儿玩的,结果蛐蛐儿还一个没抓到就都死了!”
“有意思,居然还有活的?”埋伏在草丛中的西垣做了个手势,跟在身后的士兵也不动声色的慢慢往前靠近。对赵国绝不手下留情,这就是嬴政的命令。然而他很惊讶,以自己的能力,清扫几轮下来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六年以来,陆离第一次失手了。
西垣无话可说,只好同他一起趴在草丛中,继续看着前面的动静。
“笨蛋!逆风跑,穿过火幕往这边。”西垣和小离二人自是安然无恙的飞身到了逆风处,可那些手忙脚乱的兵士见了身后的大火,都吓得纷纷抱头的往前跑去。
萧默珩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被琴弦缠绕的左手开始灼烧着疼痛起来,这本是离开之前洛铭所赠,情急之下竟用作了杀戮之事。这次的对手很强,萧默珩心下很明白,身后还埋伏着一个队的秦军。今日想要脱身,注定是一场恶战。
陆离斜了他一眼,语声冰冷:“你不要跑神。”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深藏不露啊。”
听得陆离一阵惊愕,西垣转身,本该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罢了,西垣摇摇头,以他们儒家的轻功,有自己救人这会儿子时间足够飞身逃走了。但在这邯郸城郊,他又能逃多远呢?
“景臻……”嬴政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波澜,“难道……你一直都还活着?”
女子摇摇头,自信的说:“邯郸城破之日,还请陛下亲往巡查。若夜重璃所言有误,甘愿接受陛下的任何惩罚。”
"师兄,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萧默珩转身之际,张良忍不住开口:“师兄,那你一定要经常写信回来!”
张良拉住了他的手,而后十指相扣:“不如师兄与我以一年为期。”
“重璃明白,陛下请讲。”
“这个子房自有办法,不用师兄担心!
“以后没有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子房可要自己小心大师兄了了。”萧默珩的声音里满是笑意,这样一如往常的态度倒是让张良有些生气。
“那也是师弟自己的决定。”
“王翦那里,交给蒙将军就好。”
尽管将近四年没见过家人,但是张良觉得当年自己离开新郑的时候,还远不如此刻心痛。
似乎也认出眼前之人,陆离不禁冷冷开口:“你不该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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