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杀。”嬴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那个人,那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行刺之人居然是他……这这不可能,嬴政在心中抗拒着自己的判断。但是那人的眉眼,那人的气息,明明就是景臻。然而那个人的眼神却杀气凛凛的大不一样了。嬴政好奇着这人这些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对秦王嬴政有着这么大的恨意呢?带着这疑问,嬴政执剑就从帷幔后冲了出去,他一下挡过陆离的剑锋和萧默珩对了一眼,可那人的眼中却只有惊讶和陌生。嬴政心下一颤,难道他不认识自己?
这件朝服,有点熟悉,难道真的是他?萧默珩的剑锋未偏,然而在剑刃划破纱帐的一刹,他的力道却顿时减了大半。
听到从右后方传来的剑鸣,萧默珩立马侧身,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一阵撕心的疼痛从右肩迅速蔓延,那人的长剑深深的刺入血肉中,利落的刺透了他的肩胛骨。右手顿时失力的一松,手中的兵刃就落在了地上。
嬴政的声音不容置否:“让他们陪寡人演完这出戏。你记住,是赵国公子带着残部前来袭营了,明白吗?以后,我不是嬴政更不是秦王。”
“快走,你们暴露了!”混乱之中的萧默珩对越姒姜点点头,说“嬴政的事,交给我就好。”
“但我们怎么相信你,这可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
望着冲出帐外的嬴政,西垣很是得意的斜了一眼,他倒是从没见过这人方寸大乱的时候。而嬴政到底喜欢谁,爱的是男人或女人都没关系,西垣心里唯一在乎的,是要帮扶苏拿到世子之位。
退无可退,早就埋伏在附近的蒙恬猛然一呼,整个大营就被围得没有一丝疏漏。
陆离抽出剑刃,几近虚脱的萧默珩就往后退去,差点跌坐在一片泥水中。
“需要的时候,寡人自会找你。”
“大王?”
“公主,你……快逃……”
“不行!”
“公主!”呼喊之下,来不及援护那人的青年抬手一挡,一条手臂生生被切断开来。
萧默珩对他们温婉一笑,说:“这一次来邯郸,本也想抓住机会和嬴政了解一些私怨的。不料竟遇上了你们,也算是顺水推舟吧。
帐帘挑起,一道着了水色的身影迅速执剑往纱帐后那个穿了一身玄袍的身影刺去。
“怎么会?”在这样的旱季里,居然毫无征兆的降下这么多雨水。难道……是老天也不亡嬴政吗?绝望的情绪在她心中愈演愈烈。
“那嬴政呢?”
越姒姜不可置否的吐了吐舌头,心想真是见鬼了,头一次见到抢着去死的。还欲开口劝阻之际,萧默珩却已经开始脱身上秦军的军服。
嬴政眼神一凛的旋过剑锋,将身子贴近了陆离小声说:“让我们走。”
“卑职明白。”
“你……可是,你明明和这事没有关系。…”
烛火微动,是他们要等的人来了。
陆离即将落下的剑锋被瞬间挡开,面对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嬴政,陆离的嘴唇动了动,一个眼神交对之后他便没了声音。
“让我陪你去吧。”
嬴政的语气让西垣一愣,这人似乎完全失去了分寸。
正走在营中的越姒姜一个愣神,下雨了!突然之间,竟下起了一场好大的急雨。附近的山崖之上,收罢术法的夜重璃紫唇勾起,笑得一如往常。
“西垣,让蒙恬把邯郸城中囚禁的俘虏放出来,即刻给他们武器。再寡人的禁卫全部换上赵军的军服,要马上!”
被雨水润湿的额发稀疏的遮在他眼前,看着步步逼近的陆离,萧默珩开口,问的却还是那一句话:“嬴政……嬴政呢?他没有来吗?他到底在不在邯郸?”
看着自己在萧默珩右颊的留下的伤痕,陆离毫不犹豫的的举起剑来。
“公主!”青年摇摇头,看了一眼萧默珩后就不再说话。
演戏?这是要演给嬴景臻看的?西垣会意的点点头。费这么多周折,简直把沙场之事当成了儿戏,看嬴政这样子是要扮成好人去救这‘弟弟’好博回他的欢心了,只是西垣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能为嬴景臻做到如此。
“大王,不知我们是要杀呢?还是……”
越姒姜难以置信的一回头:“你?你没开玩笑吧,难不成是被吓傻了?”
仇人,原来他们,是仇人吗?
“大王,为什么?”陆离试探着。
越姒姜听后,恍然大悟的笑出了声:“嬴政这个惹得人神共愤的,果然仇人不少嘛。”
“你真的要去?”朝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住手!”
“朝云!”
“你是谁?”
“别说话!”嬴政撑住萧默珩的腰,一个用力的把人扶到了一匹黑色鬃毛的骏马上,然后自己也跨步上迅速马。他双腿一勒,那马便往南边跑去,然而前面却是秦军布下的栅栏。嬴政打了个口哨的一拉缰绳,那马听后便极通人性的抬起前足,高高一跃的一个跨步。再回头之际,他们已从秦营之中脱身出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先别动,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萧默珩闻声点点头,肩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流血。也来不及细看这人的长相,他只觉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虚弱至极的的萧默珩再也支撑不下去。忽然眼前一暗,他便往后倒去的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