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楚什么,看上了就是看上了,”陆离斜了他一眼,“这个你该去问大王。”
赵衍一回神才见西垣已经掀开了自己裂开的衣袍,他神色一变,竟然大喊了句:“滚开!”
“赵大人,快让我给你包扎包扎,这伤口可马虎不得,有断剑卡在里头了。”
“你不要太得意,我好歹也是……”
“不知道?那大王是怎么看上他的你总清楚吧?”
“赵衍。”尽管窗外大雪如注也没能洗去一点这人身上的血腥味,西垣起身正看到赵衍没在黑暗中的身影,他一开口,语气中还是改不了的轻佻:“这么晚了,赵大人你去了哪里?”
“李西垣?”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来这里干什么?”
说了些军务上的事,西垣也将话题引了回来,问道:“你这两年在宫里呆得多,这赵衍到底是什么来头?”
良久之后,他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才那婴孩躺在他怀里,那样的温度让他有些不舍。可仅仅只是一种不舍。不是同情,不是悲伤,更不是怜悯。
“对谁都一个样儿?”西垣哼哼了一声:“那他在大王面前怎么不是这个样?明明就是看不起我们呗。”
“这接下来的高渐离是燕国有名的剑士,赵大人一个人怕应付不来吧。”
“西垣大人到了,正在等您呢。”
赵衍突然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头,他还有心么?那里明明有心跳,为什么自己就是和别人不同,为什么他连痛楚都感觉不到!他失落的闭上眼睛,这样活着,岂不是有如行尸。
“赵大人的心可是够狠啊,对这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你说谁?”
“出去。”
“赵大人,你这样过分了吧。”
“你不需关心这个。”
“你我又何曾在意过他人的眼光?”
再次听到这词的西垣没了法子,他‘哼’了一声才走出房去。
等确定西垣走远了,赵衍才关了房门的一把跌倒在地,他的身体在发抖,可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害怕。他脱下衣物方知那处伤口被断剑扎得极深,赵衍皱眉看了看,之后竟然伸出手指深入那伤处的血肉中将那一小截断剑的残片掏了出来。这一过程中鲜血横流,真叫人看得心惊肉跳的,任是哪一个铮铮铁汉也受不得这撕心的痛楚啊!但赵衍就是一声没吭,连脸色也没变一点。他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换了衣物后就打开窗户,只坐在窗前望着外头的落雪发呆。
“我们回去。”
受伤了?赵衍看了看自己的腰侧,他撩开那被割破的衣袍,那里的确在流血,看伤口他想着也不是很严重。
赵衍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下,后回绝道:“我不需要。”
“你还是回去呆在公子身边吧。”
虽然这几年过去,但西垣还是这副样子,他已经等了这大半夜,直到快破晓了才听得屋中的一点动静。
“这个,卑职不知。”
对了,这里也不是只有他和陆离两人,嬴政的眼线可多得很,他现在说这些万一被下面的人传到嬴政耳朵里可是没好果子吃,特别是不该说‘萧默珩’这三个字。
“我不知道。”
“那还能有什么解释?”
西垣的神情一下变得认真的说道:“咱那位主子可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人,但这情既然动了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这萧默珩就是当年的嬴景臻,大王为他做了多少啊?你现在说大王有新宠了,这个人还跟萧默珩一点关系没有,长相性子都差得这么远,我可不信,我怎么都不会信!”
“那还能怎么办?这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能把他从土里挖出来拉在身边吗?”
听到这一句西垣倒变了神色,他想了想,一点不带玩笑的说了句:“别人是不能,但是咱们大王可不是一般人,没法准他真有法子呢?”
陆离瞪了他一眼,此后二人也没再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