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觉,应该是毛里孩直系的一支亲兵。在我带兵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鞑靼的军队已经移动到开平卫附近,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一支军队潜行到京城眼皮底下了。万远呢?我都回营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见他人来?”
怀恩和朱炳文对望了一下,把万远的事情简单和毕成说了。
毕成听后,沉思了会儿,道:“公公,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怀恩道:“是不是关于万远的事情,大人尽管讲来。”
毕成道:“正是,公公。万远不知道为何会在酒宴上下药,虽说可恶,但是现在连他在内,亲兵十几人都死了,无从查起。毕竟他在担任下官左右手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为朝廷办差,从未有过私心,如今人已经死了,公公,能不能……唉,不说了,实在难以启齿。”
怀恩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在呈送兵部的奏报上,大人就说万远万大人是力战身亡的吧。如此,也能得到一笔抚慰金,为家人留点财物。”
毕成道:“公公真是慈悲心肠,下官在这里替万远谢过公公,如果他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万分愧疚对公公所做的事。”
怀恩道:“大人,今晚这一战,死伤和失踪的兵士恐怕不少,鹰扬卫的清查,我看就到此截止,明日,我们整休一天,后天便开拔到下一处卫所。”
毕成心下松了一口气,道:“公公,不多盘桓两日吗?”
怀恩道:“你还得罗列有功之人上奏朝廷,接下来的事情够你操劳的,我就不再叨扰了。”
“那好,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下官一定替万远好好谢谢公公。”
怀恩摆了摆手,道:“这都是后话,呵呵,我在京城里等着你,这顿饭是一定欠不得的。”
毕成道:“那是自然。”
消息随后传到了京城,本来欣喜满怀等待着怀恩“意外死亡”消息的万贞儿,却在昭德宫中得到了侄儿力战殉国的噩耗,她一下子呆住了。
在她身旁的朱见深连忙劝慰,道:“爱妃,你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万贞儿对于万远这个侄子并没有多少感情,只不过是本来以为把握十足的事情,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差池,错过了暗杀怀恩的最好良机,以后再想碰到,就难了。她不是伤心,而是懊恼。
在听了朱见深的话后,万贞儿才装腔作势哭了起来:“皇上,万远是我们家族中最有才能,也是我最疼的一个晚辈,没想到却英年早逝,臣妾……臣妾想在他出殡的时候送他最后一程,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应允?”
朱见深道:“此乃人之常情,朕为什么不答应。对了,爱妃,朕等会儿去一趟内藏库,拿出些体己钱,以作抚慰之资。”
万贞儿一听,连忙从朱见深的身旁起身,走到下侧,朝朱见深盈盈一拜,道:“谢吾皇天恩,万远不知何德何能,我们万家不知道何德何能,居然沐浴到皇上如此重的恩宠。”
朱见深走到万贞儿的面前,扶起了她:“爱妃怎么如此见外,我们夫妻二人一体同心,万远是为我大明尽忠,朕表示一下心意也是应该的。”
“爱妃,你在这里稍作歇息,朕这就去内藏库走上一遭。”
“皇上,去内藏库何必亲往,让小安子去不就行了吗?”小安子是朱见深身旁的小公公。
“呵呵,朕好几年没有去内藏库瞧瞧了,都说朕拥有天下,富有四海,其实朕就内藏库那些银钱,朕突然很好奇,想去看看朕到底是个有钱人,还是已经有些穷困了呢。”
对于朱见深的心血来潮,万贞儿有些心神不宁,她想阻止,却没有阻止的理由。
“那就让臣妾陪皇上一起去吧。”
“不必了,爱妃,朕去去就回。”
说完,朱见深兴冲冲的走了。
也许,这就是阴差阳错的命运交错,朱见深这一去,纪雨瞳的一生被改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