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她们主子面前的时候,香寒和蕊儿看到了阴云密布的万贞儿。
“奴婢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都抬起头来,好好给哀家看看。”万贞儿的话听着很柔和。
不过香寒知道狂风暴雨会随即无情地摧残着她们,她颤声道:“娘娘……”
万贞儿不阴不阳地道:“哀家得好好记着你们两个人的长相,万一哪天攀了高枝儿,改换了门庭,哀家得对比着,不能再找长成你们这样的白眼狼。”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万贞儿话锋一转,变得恶狠狠地,她“啪”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两个人见万贞儿雷霆震怒,连连磕头道:“娘娘,奴婢愚钝,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请娘娘责罚。”
万贞儿继续冷嘲热讽:“哀家哪敢责罚你们,只求来日高升的时候,别忘了哀家这旧日的主子才是。”
香寒越听这话,越是害怕,她是太了解她这个主子了,本就喜怒无常,乖戾之极,现在用这种口气说话,怕是要对她们下狠手,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惹怒了她,再对症下药,见招拆招,把危难给度过去。
“娘娘,您这话可是折杀了奴婢,奴婢万死啊娘娘。”
“万死?你们背着哀家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如果不是哀家发现的及时,到时候万死的可就是哀家了。”
此言一出,香寒和蕊儿登时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十有八·九是纪雨瞳生孩子的事情暴露了,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就暴露了?
然而,她们必须装作一无所知,道:“娘娘,奴婢们实不知哪里触怒了娘娘。请娘娘在责打我们之前告诉奴婢,奴婢日后加倍注意,保证不会再犯。”
“呵,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哀家受得了,你们还想准备有再犯的机会?哀家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自己交代,那么哀家便自己说给你们听。你们倒是说给哀家听听,这内藏库的纪雨瞳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继续茫然,重复着万贞儿的话道:“内藏库的纪雨瞳?娘娘,你的意思是?”
见到两个人的表现,万贞儿怒极反笑:“好样的,真有你们的。昨儿个,安乐堂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个宫女生了个孩子,生孩子的女人就是你们替哀家前往内藏库送药的纪雨瞳。你们曾经也是哀家的心腹,喝了那药,会产生什么功效,到底能不能生孩子,想必你们也不比哀家少知道一分吧。”
万贞儿把话说得那么彻底,即使是在昭德宫中的其他奴才面前,也是头一次。她用上了“曾经”这个词儿,听得香寒和蕊儿骨寒毛竖。可以看出,万贞儿确确实实动了杀心。在皇宫中,凭借万贞儿的势力和手腕,让她们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虽然当初她们都抱有必死的信念,可是,就这么死去,真的有点太不值得了。
香寒像是被吓住了一般,“咚咚咚……”,势若疯狂连连叩了几个响头,地上和前额沾满了鲜血,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请娘娘听奴婢从头说来。”
万贞儿尖利着道:“说。”
香寒咽了咽口水,突然伸出手指指向蕊儿,道:“都是她,娘娘,奴婢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帮她的。”
蕊儿怔住了,愕然道:“我?”
香寒道:“是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失手把碗摔碎的话,哪有今天的事情。娘娘……”香寒跪在地上,向前爬了两步,想是要抱住万贞儿的脚一样。万贞儿厌恶地踢了踢,香寒畏畏缩缩地收回了举动道,“香柔失手把碗打碎后,便央求奴婢不要告诉娘娘。奴婢不肯,她便软磨硬泡,最后更是把家传的玉镯送给了奴婢,奴婢贪心,又抱着些侥幸的心里,认为那纪雨瞳怎么就那么巧,皇上宠幸一次便怀上了呢,这才……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伸出双手,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使劲招呼,似乎那张脸不是自己的,她是在替万贞儿教训别人一般。
万贞儿冷冷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在等蕊儿的反应。
蕊儿刚开始的时候整个人懵住了,香寒这么迫不及待地出卖自己,和她平日里认识的好姐妹可不一样啊。想着私底下精明到了极点的香寒,蕊儿疑惑地看了香寒一眼,突然,她从被自己搧得脸转向她这边的香寒那里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彻底洞悉了香寒的意图,如果承认的话,是必死无疑的结果,香寒这是在死中求生,利用对万贞儿的了解,上演一出互相攀咬的闹剧。
蕊儿“呀”地一声扑到香寒的身上,连抓带挠地往死里用劲,失心疯一般道:“亏我把你当好姐妹,你居然颠倒黑白想置我于死地。事到如今,我也不用替你遮遮掩掩的了。娘娘……娘娘您是知道的,当时端药的是她,是她把药打翻了的。”
香寒拼尽力气反击,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临死你还想拖着我。娘娘,一切都是她做的,与奴婢无关。”她的表现,好像要极力推干净一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