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还是看好许三强些。

再加上这些人平常在车间干活虽然累，可好歹是国营大厂，说出去相当有排面，找对象也很吃香，还是蛮受人尊重的，去了外面卖机床，却变成了要饭佬一样，看大门的都瞧不上他们，白眼还是客气的，有些人骂得很难听，泼脏水放狗是常规操作。

车间那边的反馈来了，那些信心满满出去卖机床的人，有好几个都灰溜溜回来上班了，还剩下几个在坚持，但听说情况也不妙，估计坚持不了几天了。

转眼间到了九月下旬，沪城的天气依然很热，秋老虎热死人，比七八月还热一些，要到十月份才会稍稍凉快一些。

顾野凑近了些，关心地挪开他的手，一大团青紫露了出来，眼睛都黑了一大圈。

“人家放了三条狗，都是吃生肉的大狼狗，哦哟……跟野狼一样凶，徐技术员那小身板，哪跑得过大狼狗，噶崩就摔地上了，牙齿都撞掉两颗，脸也碰坏了，屁股还让狗咬了口。”

车间一个师傅在和人聊天，怒容满面，他是昨天回来的，一回来就干活，比平时认真多了。

这哪是人受的罪！

他们才不要伺候，就算挣再多的钱，他们也不干了，狗气都受饱了，没那个命挣。

徐技术员支支吾吾地说着，还拿手遮挡住脸，不想让顾野看到他的狼狈。

“难怪徐技术员回来上班了，再跑出去老婆都要和人跑了。”

“没……没卖。”

当一个普通售货员是没问题的，拿销售冠军有点难。

顾野从隔间出来，提了提裤子，幸灾乐祸地笑了，活该！

顾野从旁边经过，微微笑了笑，媳妇说的对，让这些人去外面撞了墙，就知道能在车间上班是多么幸福的事了。

大家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像看好戏一样，甚至还期盼徐技术员老婆，生产绿帽的速度加快一些，这两口子闹起来，他们才有好戏看嘛。

其他回来上班的人，也差不多和徐技术员一样，连人家工厂大门都进不去，还有两个人让狗咬了，他们可没当过兵，体能比不上许三强他们，哪跑得过那些狗，屁股狠狠咬了口，打针都了不少钱。

“嗯，撞墙上了，我去上班了。”

他们哪知道卖机床要受这种羞辱，以前他们在外面，别人都客客气气地叫师傅，还给他们拔烟，现在颠倒过来了，他们像孙子一样叫人爷爷，还要被狗咬。

这天，顾野又在楼道碰到了徐技术员，一瘸一拐地走着，脸上还有几块青紫，看起来狼狈不堪，远没有前几日的风光。

顾野声音很夸张，就是故意的，挤兑死这家伙。

销售科的钞票确实很香，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拿到的。

一个月不到，那些雄心壮志出去销售机床的人，全都灰溜溜地回来了，没一个卖出去的，甚至连坚持一个月的都没有。

最长的只坚持了二十天，因为他们担心再不回来，恐怕连车间的活都没得干了，还是早点回来占着位子，不能让人抢了。

第二批人明显少了很多，不过结果肯定一样，顾野懒得管这些人，他去找厂长说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