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还说，如今的日子有了奔头，要攒钱给她置办一套好嫁妆。

（没错就是扇形图。）

“我，我没有，我刚刚……”意识到自己从小仰慕的人，与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好像是已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随即，整个人更是直接趴在了王戊的胸口，轻声呜咽了起来。

最近的天气热了，她本来只是想去河边，把自己的草席洗一洗，再晒一晒。

小锦对王戊的印象悄然转变。

听官府的人说，对方是一个用刀的江湖人，名字叫做大泽。

女孩很擅长干这种事，可惜她的年纪太小了，还不准备做长工，所以没人愿意用她。

而身下那人沉稳且有力的心跳声，也恍若无比踏实可靠似的，使得她愈发地想要去信任和依赖。

“哈哈，小乞丐，没人爱，没爹没娘，没铺盖。”

因为她爹一时贪心，在替人喂马时，多收了人家一钱银子的过手费。

而且，小锦这是直接趴人胸脯上了吧，虽然她和王戊都是女子，但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她原先不该如此慌乱，但是一想到此事可能会改变关月之对自己的看法，甚至是疏远自己，她就没法再保持冷静了。

考虑到这事儿是她爹有错在先，而对方又是个有来头的人。

小锦看似强硬的伪装终于完全撤去，露出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那种因为孩童时期的经历，而埋下的软弱与无力。

她娘死后的第三天，官府的人来她家收拾东西。

“好了。”大概是看出了小锦眼下的状态，根本不能说明白任何事情，躺在她身下的王戊叹了口气，出声替她说道。

可惜就在几个月前，在上一年，刚入冬的那一段时间里。

娘说女人出嫁的时候，皆会是一辈子最美的时候。

她爹被人杀了。

否则，哪怕只是当个做杂活的丫头也好，她总能吃饱穿暖。

看着床下的一幕，仍干坐在床上的关月之也没法再说什么。

事实证明，很少有人会愿意钱雇一个流浪的小孩。

也并不是每个小孩都能有一身好运气，遇着一位会武功又好管闲事的乞丐。

“对，对，这只是个意外……”

……

她曾经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陪娘一道打理家务，然后等外出的爹晚间回家，一起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米饭。

那是女孩唯一的草席，陪着她度过了先前的冬天。

里面会有红色的衣裙，锦织的彩布，说不定，还能请临街的手艺人给她打几件银首饰。

在身周如同是失重了一般的错觉中，王戊的声音便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小锦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继而温声细语地，开口安抚道：“行了，没事了，别哭了。”

她娘不明白，为何杀人会如此简单，于是就跑去了官府的门前跪着，不分昼夜，只求个依法办案。

然后帮她找户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她想去找到那个江湖人。

并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她想问明白一个问题。

一个她娘至死也没能明白的问题。

杀人，为什么会如此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