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没有就此停止提问。

“那么，又应该由谁来划分，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呢。”

那显然，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似乎每一个人都能基于自己的理解，给予一些回答。

倘若律法严苛，自有民意，何须江湖势力来做分割？

而江湖人，却是最不讲究共识的那一群人。

那就是于当今世上，江湖，江湖门派，是否还有其存在的必要？

江湖人与世人，是否只能选择一方安好。如果宇宙真的有佛的话，祂又会选择哪一边呢。

“当使众人共识之理，或以众人共聚之力。”

论及此事，了果和尚没打半点的禅机。

“应该由律法来划分。”

但又要如何才能成佛呢。

人天生是“佛”，虽旁人不知，但聚众即成“佛”。

“这么说，律法应当会管着所有人对吗。”

讲得就是心不生杂念。

所幸女孩的问题很明确，也并不复杂。

这是对的吗，这绝不是对的。

不过等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佛时，那你就成佛了。

与律法这般，应当作为人伦共识的条例比起来，江湖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总而言之，它就是一种共识。

“当然，此亦我所欲也。”

只要自己念头通达，便什么事都可以做。

若佛的本意是劝导世人。

突然于心中再一次询问起了自己，究竟什么是佛。

了果像是有些欣赏地看着女孩，只觉得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同龄人鲜有的沉稳。

了果被她问得呆了一下。

“那为什么，这世上还会有江湖人呢？”

那时他会看到我的佛吗？

这无疑是一种抉择。

与他师父所说的佛不同。

不闹个天翻地覆，便誓不罢休。

巷子里，和尚的眉头深锁着，他看着眼前的女孩。

铃铛抬着头，面对着了果，问出了自己心中真正的疑惑。

其本就好听的声音，也同样变得更加温润纯净一点。

人应当是可以成佛的，了果想。凭至大之心，布道众生，辅佐规律。待人人都认可了规律，那自然也就认可了你的佛。

“小丫头，确实有几件事想不明白。不知师傅，可否替我解答……”

“佛”可以有无数种称呼。

“这，这样……”大概是因为了果的声音着实动听，小姑娘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许。

孩子的表达能力总是有限的，有的时候需要一些遐想，才能明白他们真正想要表述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的佛是佛，那什么才是成佛呢？

就必须得在江湖人和律法之间，做出一个抉择一样。

世间必须得有个约束，不然疯子平时安分守己，要是哪天突然发疯，想杀就杀，想骂就骂，普通人该如何安生。

他们自持武力，追求逍遥，谋划自在。

佛是人心灵上的一种境界，因此佛就是自己。

“所有人都应该守法吗？”

旁人怎般都与他无关。

“所有人都应该守法。”

意为，每个人生来都是佛，虽然旁人不知道你是佛。

末了，可能是怕女孩听不懂，他便又加了一句。

“不收钱。”听着她的问题，了果又笑了一下，眉目愈加柔和。

关于这一点，他相信他的师兄了因，也会给出一样的答案。

老方丈不知道的是，他让了果独自入世修行。

这样的决定，在了果看来即是一种放弃。

以至于小和尚至今都没能想明白。

他到底是哪里不如了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