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自于对方的权势，也不是来自对方的修为。

“……”

甚至有些荒唐。

没有任何尖酸刻薄。

“原来，侍郎大人是长安人。“

“自然不用。”

所以，她只是把这杯子放到了鼻前嗅了嗅，眼里有些一种混合着躁动的克制与冷静。

双眸平静，纯粹。

在孙静禅的沉默之中，把信笺推到了酒杯旁边。

女子继续说道：

可女子却并不打算让她得逞。

她现在，是飞马宗的少宗主。

可是字字好似透着血，让孙静禅的脸色微微泛起了一丝僵硬。

一杯推到了石桌对面。

同时也不忘说道：

“西北李轨、朔方梁师都、灵武白喻娑、平凉薛举。”

听到这话那一刻，忽然，孙静禅便看到了女子眼里的一丝讥讽。

“这次找你来的原因很简单。脚程放慢一些，七日后，你需准确无误的抵达函谷关。到时，黄河对岸的河东郡会有一场战事，有求援书信三封，飞马城收到求援书信，知晓求援之人乃陛下钦封山西河东抚慰大使后，渡河而援，待到战事胜利，与大军一同回京。就是这么简单。”

是平等的。

“想不到，那道士在飞马城只待了不到一个月，还杀了你的亲弟弟，你还能把他的言语引以为戒？”

“不错嘛。这消息，可是血雾书院处得知的？”

而在这份寒意的引领下，这句平平无奇的“为谁而戒”出口刹那，她就有种……不知为何，心里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她试图岔开话题。

“我飞马城与守初道长恩怨已一笔勾销。”

吹动了孙静禅的发丝。

“你或许不知，我从小，也是喝渭河水长大的。普天之下的酒水，我没喝过的很少，而我喝过的酒水里面，这一壶西凤，便是每每我心思故土时的执念。老秦人好客，客来家中，不喝杯浊酒接风洗尘，总是不好的。”

“开春母马产子后，三年内，我要二十万匹上好之马。这些马，你要藏住了，藏好了。飞马牧场那么大，应该很容易吧？”

一股剑气凭空出现在院子之中。

“喝吧。”

“……”

“原来传闻侍郎大人与那山西河东抚慰大使家有旧的传闻……是真的了？”

“西凤酒么……”

女子目光平静，冰凉。

“戒了，便是戒了。我那死去的弟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若人控制不住心中之欲，便会引得毁灭上身。现在想想……或许当日我不默许他逞心中之欲肆意妄为，恐怕也不会招至杀身之祸。”

说着，女子把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所以……

在宗主闭门养伤期间，处理飞马宗、飞马城一应大小事务。

一系列交换条件达成后，最后，女子的目光重新从天空之上收拢，落在了孙静禅脸上：

“最后一个要求。”

言语平淡。

“默许？……呵。他是咎由自取！”

看着疑惑的少宗主，女子却笑了。

“李守初。”

“……？”

她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

自顾自的拿起了酒壶，倒了两杯酒。

这算……什么理由？

可是，就在心头荒唐时，却没发现……那软剑，已经绕开了黑龙锋利的爪牙，抵住了它的咽喉。

而是一种本能的危机感。

“……”

也不是那种死亡危机。

“那为何不饮？”

没有再逼迫对方饮酒，也好似刚才那些话语皆不存在一样，看着天空继续说道：

孙静禅自问，在对方那几封书信之中，她看到了一个老谋深算心怀野心之辈。

“他是我的人。”

“我原以为，侍郎大人会在京城之中等我。没想到会来京师……”

“让你们的人……”

想不透。

而这次，女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意外：

“哦？”

听到这话，飞马城的少宗主平静的放下了杯子。

“我要下江淮？”

孙静禅无视了那一股杀机，平声问道。

温凉如水，无杀机，却可斩龙。

“他，不欠你们飞马城一分半毫，你弟弟，我的人杀了便是杀了，不需要你替他找任何借口。”

可偏偏，心底总是流淌着一份突如其来的寒意。

“……明白了。”

轰隆！

院中火焰陡然炸裂，驱散了所有寒意。

同时，火毒自他人心底蔓延：

“寸草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