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是贪心的，救一人，在他看来就是本分。同样，他也相信，道长应该明白救一人与救万人，在同等的时间条件前提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高亢而清爽的声音，伴随着简单的竹筷敲击，合到了一起。

笑嘻嘻毫不做作的说道。

“叮~！”

狐裘大人是对的。

没错，就是秦琼呼的那个。

同样的道理，菩萨是因为普度的众生多了，才成了菩萨。而菩萨在成为菩萨之前，也是从一人开始救赎。

秦琼听着有趣，跟着笑嘻嘻的节奏空拍了一巴掌。

可说归说，他却不愿让老杜钻进那牛角尖。

标准的二六板出来，就见道人唱喏一声：

“嗯！嗨呀~唱的好记得喝酒啊你们！”

“三军与呀啊~爷！归~营~号~~~~”

大财主给了一颗定心丸。

别的不说……就说李臻这边。

犹如发号施令的将军，道人凤眼微眯，面含得意：

“头通鼓！”

再等等。

其他人一愣，但笑嘻嘻和李臻都不管，一个敲，一个唱。

说着，他扭头一看笑嘻嘻：

河东之难，难在秋冬。

“咚！”

书生饮酒入喉。

“叮叮~叮叮叮……”

他是在西北出来的，且末那边已经有胡商种起了，可却并非用来制作衣服，而是用来“赏”的。

可这件事的死结不也就在这里了么？

就是因为不知如何救这一郡之人……甚至说句夸张的话。一个诏狱司小小的七品判官……现在竟然妄图代替那些大人物的考量，打算去救那一郡之民……

“……”

生产力、科技、甚至是道路运输的限制，让这个时代的人必须顺应天时。逆天行事，注定是死路一条。

一边唱，道人还一边拉山膀，原本消瘦的身躯在他刻意的挺胸下，显得尤为威武。

甘冽无匹。

“战饭造！”

“向前各个具有赏，违令项上吃一刀！”

“咚！”

这是种子发芽的必须条件。

等。

“站立在营门~高声叫！”

连他在坚定了去河东的信念时，都没敢说自己能救的了所有人。

是啊，放在现代人那，初春种麦种稻，春夏种玉米，或者是阳历5月去种高粱不就好了？

何必这么难？

但实际上并不然。

“城楼高万丈，全靠朋友帮！人多力量大，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世间万般事，无非四个字而已。”

听着他们的话，李臻再次勾住了杜如晦的肩头。

“紧战袍！”

这也是为什么李臻看起来并不急的原因。

黄忠？

拿起了竹筷，笑嘻嘻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朝着桌面落了下去。

看着不敲筷子，反倒用拳头瞧桌子的笑嘻嘻，李老道声音又高了一度：

“二通鼓！”

你就说你受得了么？

“事在人为。”

“阿弥陀佛……杜施主，若需要帮衬，只需言语一声。天南海北，贫僧定无推辞！”

可众人听着却非常舒坦爽快，只觉得这种……闻所未闻的小曲儿，听着味道可太舒坦了。

看着众人，道士眼睛一眯，眼里的得意与志在必得如若实质：

“到明天啊啊啊~~~~~”

“叮叮叮叮叮叮……”

“唉……”

秦琼同样端酒：

“大小二郎啊听根~~苗！”

但她还是拿捏不住那湖广音里“出”和“吃”之间那微妙的平衡，比起道人那洒脱中犹如快刀一般锋利的“刀出鞘”，还是差了不少。

否则，在这个冬日远比后世冷，夏季要比后世凉快的时代，错过了春耕，这一年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颗粒无收。

可问题是听懂了与说得过去是两码事。

而晚熟高粱种到现在还没出现呢，那是千年之后的事情。

一个高腔猛然拔出。

“唔……嘻嘻~”

其他作物也都是如此。

所谓的开皇、贞观、武周、开元这些大治之世，百姓能吃饱穿暖如此富足，都和气候脱开不了干系。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风调雨顺对一座王朝的重要性。

这个年头的农业生产力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讲，是无比低下的。若现在能有别的现代穿越者来到这边，听到了这些名垂千古之人在那聊河东的情况时，可能会忍不住问上一句：

“错过春耕种粮食，那换种别的不就好了？”

杜如晦问道。

或许别的穿越者人家有系统，人家有老爷爷……可对于一穷二白的李臻来讲，他纵然脑子里有万般想法，此刻也只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个时代的基础上做文章罢了。

“叮叮叮叮叮……”

在自发的筷子与巴掌的敲击下，道人唱出了心中那可以无比清晰被众人感知到的信心与追求。

河东之事，定会成功！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一旁，一直吃肉吃饼的兄妹俩三黑一白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面露得意之色的先生……

彻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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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