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声音挺耳熟。

这是李臻的第一个想法。

而第二个想法就是……这地方怎么那么眼熟？

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四周。

不见光亮却能视之有物。

雾气仿佛凝滞，如同烟尘，又如同灰烬，就这么诡异而古怪的悬停在他面前。

下意识的抬起了手，那些雾气却似乎在避让他一般，“主动”的离开了。

这是……哪？

李臻有些不解，但马上就听见了“哗啦啦”的动静。

那是锁链磨擦的声音。

说完，他疑惑的问道：

“陛下……为何会在此处？”

“陛下的意思是……”

听到了这动静，李臻也终于开口了：

可等了一会儿，却看李臻还在那原地不动。

接着不用李臻解释，便自顾自的说道：

“当年国师收集齐了十二金人，以一尊金人用秘法淬炼，化作一截仙骨，嵌进了朕的龙脊之中。至此，江山龙脉与朕联结一处，天下，即是朕，朕，即是天下。享龙脉气运，滋养身体，食五行之丹，增长寿命……”

看着李臻。

但此法其实是死路一条，当时的他并不具备成仙的条件。所以，徐福骗了他，谎称这万千学说，唯少三座仙山的“仙道”，故此出海寻仙，再不复踪。明白了没？”

“守初道长，如何！？”

也就只剩下“随心所欲”一个答案了。

实话实说，李臻有些听傻了。

“会。”

可听到了他的点头承认后，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李臻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似乎看不清李臻。

“练武之时，磕碰之处皮肤淤血。受伤时敷上药膏贴剂。心火上升时泻火发泄，甚至乃至肚腹疼痛难忍，出恭之时，可会想过你吃了什么不干净之物，亦或者是排出的屙堵之物感受如何？”

话虽然听明白了，可内心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他身上那一根根类似青铜，又类似锈铁的长矛。

“陛下……还未告诉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意？既然能与我心生感应的悟道之人是你，那就说明……你和我一样，体内皆被国师种下了一根仙骨，可对？”

对于眼前这位陛下而言。

李臻一愣。

不是……

那些涌入到杨广身体里的金色光辉又如数而出，仿佛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推出来了一样。

“……”

灰雾也开始团团沸腾，漂浮荡漾在俩人身边。

一瞬间。

听到了杨广这声威滔天的威严话语，他忽然来了句：

……

“挠破过么？”

在房间里的萧氏、黄喜子、以及狐裘大人都看到了道人双手的金光在触碰到杨广的瞬间，便迅速破碎。

这片空间里根本没有任何土地的概念，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似乎是二哈许久不犯二了，又似乎是这会儿没了旁人，他的本性展露无疑。

“……什么东西？”

狐裘大人看到李臻流血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谢过公公，贫道自己进去吧。”

李臻沉默。

那这些毛发、皮肉，或者是偶尔的痘、刺、胞、瘤到底该怎么处理……

说到这，他不耐烦的开始扭动身子：

“道玄啊道玄……呵，好，好啊！”

可要么说李臻的脑回路有时候特别奇怪呢。

李臻的嘴角流出了一溜泛着金色的血液。

他一愣，问道：

以及……

李臻就明白了一件事。

“不错。”

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的李臻却只是脸色凝重的摆摆手，用一种……有些含糊的腔调说道：

实话实说，也就是杨广的面相李臻认识，不然他非以为这是什么耶稣受难记不可。

他看起来没了什么恭敬之意，只是指了指他身上那些长矛和两边的锁链：

杨广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正是贫道。”

可看着他那副茫然的模样，杨广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罢了，有些话，出去了你想知道，朕都告诉你。此地运炁皆可，快，用你那金光咒帮朕把这两道锁链破开！”

面对李臻的沉默，杨广问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反问：

“是你，你会在意吗？”

看到李臻忍不住想问他瞅啥的时候，忽然，他来了一句：

“这么说，你也见过始皇帝了？”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守初，见过陛下。”

冷笑。

但盯着李臻看了片刻后，他的神色却再次平静了下来：

说出这话时，整个灰蒙蒙的空间似乎都因此而受到了影响，开始发出了李臻极为熟悉的震颤。

沉默了几息的时间，他忽然问道：

而当时的始皇帝，有仙骨，有江山社稷，却唯独缺了那诸子百家一统天下之学说。所以，他才要把天下学说尽收囊中，封在十二金人内。以百家自上古时期对抗妖族起，到开蒙人族，启迪教化之功，转化成那千年气运之德。

虽然被两条锁链吊着，被长矛插着，可说这话时，李臻仍能感觉到一种……古怪的威严回荡在这片空间之内。

“……”

“……”

很快，在一户宫廷小院处，他便看到了老孙头。

“……嗯。”

李臻是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说完，他摇了摇头：

随着李臻的答应，杨广的眼神陡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被徐福骗了。”

因为孙思邈也是这么说的。

当一个建立在“天下就是自己”的基础上，问出的问题摆在李臻面前时。

可谁知听到了这话后，杨广却一声冷笑：

“呵……这幅样子见你，说起来倒是朕有失威仪了。也罢，守初道士，出家人到这，竟然打起诳语来了？朕为何会在这？你若没来到朕的身边，会被吸到这里来？怎么？还要让朕跟你打打机锋不成？”

“那陛下现在为何却……”

只是很诡异的“挂”在上面。

“发什么呆？速速解开枷锁！”

杨广！？

当看到那被锁链绑着的人后，李臻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

“朕为天子，天地共主。移植仙骨后，山川河流皆为血脉。如同盘古，山林河流、人丁走兽便是朕的毛发肌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治理天下，便是管理自身。而如今那些反贼妄图祸乱天下，便如同肺腑病灶。明白了吗！朕，是龙脉、是江山、是社稷、是王土……朕，即是天下！”

杨广的眼神重新落在了李臻身上。

“这么说，夕岁之时悟道，引得阴阳逆转之人，是你？”

“……大概……是十二金人？”

“呃……”

“你身上也有。”

“……”

寻声望去，视线穿透了层层迷雾……或者说这迷雾根本就没有遮挡李臻视线的意思。

“道士！？”

满脸愤怒与杀意的帝王一边说，一边等待着那一道金光亮起。

“可以，来人，带守初道长前去寻找妙应真人……李侍郎，你留下，本宫有话要与你说。”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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