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仍旧摇头

良久，她都没有再说话。

“您请说。”

不知道为什么，苏松屹总觉得这个小污女没安好心，但又相信她不会骗自己。

“我只有一个要求。”

“真的可以吗？”

教导主任当场就气炸了，一个箭步就冲上去。

苏松屹茫然地转过脸，覃敏也抬起头，一脸无辜。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名女子侧脸的轮廓，秀发半掩着她的脸颊。

苏松屹的情绪似就这样被安抚了下去，像缺乏安全感的猫经过一番挣扎后终于安睡。

苏松屹轻轻摇了摇头，走到车门前，蹲下身。

“我知道你的过去，你的背景，我都托人调查过了。”

那女人低声喃喃地道，有些疑惑，眼底浮现出一抹黯然。

只是嗅着她的气息，和她呼吸着同一片地方的空气，他就觉得一阵恶心。

苏松屹很是认真地说道。

女人淡淡地道。

一整天的课程结束，苏松屹看向覃敏。

“内容主要讲的是什么?”

看过的尺度最大的东西，抛开那些名著和文学作品里的开车桥段，就是那个宇智波狂笑四杰的沙雕书友画的本子。

苏松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从哪里听到过。

那名女子看向苏松屹，瞳孔微缩。

苏松屹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正眼看过她。

“我不想看到你和过去再有牵扯。”

“谢谢，小敏。”

苏松屹把她当妹妹，她却想当苏松屹妈，两人的关系就是很奇怪。

覃敏连忙叫住了他，急得想要翻身从车上下来。

覃敏微微颔首，继续听课。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送你。”

“只要你答应我，我现在就可以派人解决你前夫的麻烦。我知道他被人做了局，现在正在被追杀。”

“呃……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敏敏?”

“其他的呢？”

她的手指颤抖着，看着一张张偷拍到的照片。

“没事。”

覃敏乖巧地点头，连忙拿起钢笔开始记笔记。

他在说这话时，声音很轻，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还有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一丝怨恨。

她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视线，喜欢其他人看向她时嫉妒得发绿光的眼睛。

“唉，看来苏老板已经沦陷了。”

“肚子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发春了就要来一发，这是天理(///ˊˋ///)”

即便没有抬起头，覃敏也能感受到那些围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还有小知嬅和小松屹一起坐在方槐的面馆里吃面的照片。

晚自习是政治课，正好讲到了哲学部分关于唯物与唯心的内容。

她看着这些照片，悲喜交加。

“以后还是少和爷爷吵架吧，你的事，我跟他说了一些。他现在脾气好点了，但一时半会还不会给你生活费。”

“肚子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这是不能避免的欲望，即为“天理”，无需消灭。”

女孩子下意识地想要松手，那男生却是鼓起勇气，抓紧了她的手朝着校门跑去。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角的眼泪。

“另外，你儿子我已经派人帮你找到了。”

苏松屹倒是也没想到覃敏会这么干脆，索性蹲下身。

高三所处的楼层是在五楼，而且没有电梯，楼道更是挤满了人。

覃敏从她手里接过银行卡，有些羞愧。

见她望着那些照片出神，他继续道：“你前夫和公公欠下的债务，我可以派人帮你解决。不会再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

女人轻轻地道。

“这个是我同桌，苏松屹。”

“对不起，妈妈。”

覃敏挂在了他背上，略微有些羞涩。

她突然觉得把苏松屹这样的好孩子带坏，是一件挺有趣的事，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因害羞涨红脸的样子。

苏松屹微微笑着。

没有人希望自己是被抛弃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了，因为苏松屹对我好，而你喜欢苏松屹对不对?

只有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嘻嘻。

覃敏别过脸不去看他，脸颊泛起酡红。

覃敏瞪大了眼睛，似有些期待。

她一边说，一边有些紧张透过后视镜看向女儿。

覃敏迟疑了片刻，拿出手机开始给苏松屹发消息，心跳得很快，满怀期望。

“听老师说你脚受伤了，好些了吗？”

“这男人叫方槐，目前单亲家庭，带着一个九岁的女儿。在楼下开了一家面馆。”

“不知道了，他很少跟我说起自己家人，只说爸爸对他很好。”

“谢谢，明天见!”

女人看着那男孩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郑雨婷坐在讲台上维持着纪律，班上的同学大多把头埋在书籍和做不完的试卷里。

“单亲家庭，没有妈妈。”

政治老师讲课没什么激情，哲学内容又比较枯燥，以至于学生们在课堂上都没什么热情。

“据那里的顾客说，这人很实在厚道，你儿子现在就寄养在他家里。”

覃敏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倒是有些舍不得。

讲到主观唯心主义，总绕不开的一个名人就是王阳明。

见苏松屹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覃敏促狭地笑着道：“你要不要看?很好看的。”

“你和那个男生的关系，好像挺好的。”

“我不会准许你拿我们家的东西去资助他们，我也不想看到你和那边的人再有来往。”

小污女微微笑着，想了想，又在后面添了一个破折号，加上了署名“朱熹”。

那份温度，和少年的赤诚一样灼热滚烫。

她捧着脸看向苏松屹，撅着嘴，嘴唇上方和鼻子中间夹着一只钢笔，看起来倒也可爱。

“那，我问问他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里的光灼得有些滚烫。

淡淡的薰衣草香水味缭绕在鼻尖，让苏松屹觉得有些不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热闹，并沉浸于其中互不打扰。

苏松屹看到了她写在笔记本上的这段话，没好气地道：“朱熹要是看到了你写的这一段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土里钻出来。”

“好，我这就用百度网盘把种子分享给你。”

少女把脸埋在他的后颈，嗅着他身上的清新气味，一脸迷醉。

“有什么事吗？”

窗外的阳光隐没到了云层里，光影变换之间，忽明忽暗，在少年脸上投射出斑驳的剪影。

缺少父爱的覃敏，偶尔也会很羡慕。

这个女人本可以卷一大笔钱一走了之，却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覃敏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血癌去世，父亲再婚不到一年，就和哥哥在一场车祸中遇难。

看吧，你们最向往的，最美好又求之不得的男孩子。

好比王斌和苏松屹之间，嘴上说着都是兄弟，其实背地里都想当对方的爸爸。

也有人戴着耳机趴在桌上昏睡，还有人拿着手机坐在后排和朋友开黑玩着游戏，乐此不疲。

“谢谢，松屹。”

“你什么情况?”

覃敏有些讶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把手放在他头上，隔着衣服，轻轻拍了拍。

老人上身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地道。

“对着竹子看了七天，哲学大师是不是都是些神经病?”

要是年轻点，他就可以逮住那不知死活的小子了。

“没事，我同学帮了我很多忙。”

那女孩将自己碗里的肉夹到了他碗里。

“她脚受伤了，走路不方便。”

“爸爸?”

覃敏轻轻地道。

没有再多说一句，苏松屹转身就走。

不管她有多么叛逆，这个女人总是出人意料地耐心。

爷爷奶奶常说妈妈是个好人，要她对妈妈尊敬一点。

可她天性叛逆，与后妈的争执总是在所难免。

这本书里，你们看到的每一个不讨喜的人物，都是为了设置矛盾和冲突而存在的，比如刘璇、牧君兰、杨雪晴等等。我知道这些角色不讨人喜欢，但我还是要费笔墨去塑造他们。世界上的人有很多种，每个人都很复杂。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教苏松屹成长，都会让他学到一些东西，这就是这些角色存在的意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