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12分的大题，第一小问做完，最后一问，不用想，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碰的。

上午两科考完之后，下午是一段休息时间。

苏松屹觉得，她有些可怜，却也没有像过去那样伸出手。

苏松屹有些不懂，一旁的方知嬅却是坏笑起来，闵玉婵横了她一眼。

“你算什么东西?暗恋我的人比你好一千倍都不止!”

苏松屹默默看着，看着这女孩的歇斯底里，看着她让他感到陌生的样子。

“就这样吧。”

有人在看笑话，有人在照镜子。

第二场的数学，苏松屹和方知嬅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做完，然后提前交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雪晴愣了两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能提前交卷的规矩，对这两人是不适用的，各科老师心里都明白。

杨雪晴尖叫起来，一巴掌扇在了黄嘉洛脸上，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苏松屹笑着道。

美得，让人看一眼都是亵渎。

但他不敢说，因为坐在他后面就是方知嬅。

向量和立体几何证明，第一小问做完就行。

“后来那个杨雪晴没有再找你吗？就没有一点表示?”

他隐约听人说，杨雪晴和黄嘉洛分手了来着。

跟苏松屹混熟之后，闵玉婵现在能很自然地从他的盘子里夹包子吃。

“考试用点心哦。”

“夜深忽梦少年事。”

没有怜惜，也没有讥笑，也看不到愤怒，但她的手是很温柔的。

苏松屹仍觉得她是美的，往日的眷念仍旧活着，像某种十分卑贱的野草，奄奄一息却又一息尚存。

年轻的学生们之间，很容易建立感情。

他像一个旁观者，置身事外。

整个人都充满朝气，他叫黄嘉洛。

对于数学，闵玉婵的想法很简单。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地冷艳。

覃敏看了看身侧的苏松屹，还是在后面写了“唯梦闲人不梦君”。

苏松屹呆呆抬起头，看着那天使的脸。

“是，知道你厉害。”

初见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坐在公园里，望着雪树银不发一言，就让他觉得是发着光的。

“傻啦吧唧的，你忘了你那时候一瘸一拐地回来的样子有多惨吗？风停了，雨晴了，你觉得自己又行了是吧?”

全场安静之中，那女孩缓缓走到了苏松屹面前。

“怎么了?”

今天的早餐是羊肉汤、小笼包、甜豆、水煮鸡蛋。

姐弟两人又开始拌嘴，一边打闹，一边朝着学校走去。

“没有啊，我觉得我这人出厂的时候，质量还是很不错的，抗击打能力堪比诺基亚，耐操。”

“那干嘛洗这么多遍?”

现在，他觉得好像在黑暗中跋涉了很久，终于有一扇门打开了，温暖的光照了进来。

苏松屹杵着脸，背过身看向方知嬅，嘴角微扬。

做着公主梦的女孩，也许会平平凡凡地回到家乡当一名老师，或者领着固定的死工资，对着领导低眉顺眼。

至于最难的第十一题和十二题，蒙就完事了。

一行人朝着ktv内部走去，前往了提前订好的包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该回家了，在外面不能待太晚。”

“有啊，她打电话报了警，但是我在警察来之前就走了。”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蓝丝绒的背带裙，配上阔袖的白色针织衣，白丝袜，黑色小皮鞋。

咔哒!

门被推开了，明亮的光照了进来。

“会的呢!”

未被生活毒打过的理想主义者们，总是幼稚地觉得自己可以对抗这个世界。

“啪!”

闵玉婵摸着他的小臂，颇有些关切。

但是，这对她而言问题不大，在艺考生里面，她的文化课成绩已经是十分拔尖的了。

酒过三巡，杨雪晴有了些许醉意，开始神志不清。

只是我们选了人世间最远的那一条路，因为这条路，有机会让我们变得不普通。

“嗨!等了很久吧？你每次都出来得这么早。”

现在，王斌应该提前交卷去了网咖开黑，刘璇应该还在工地上搬砖。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跟着刘璇和王斌他们。

唯有一道题例外，一道证明题。

那颗名为眷念的卑贱野草，奄奄一息却又一息尚存的野草，野火烧之不尽的野草。

“复合吧!雪晴是个好女孩!”

填空题能做几个就做几个，不会的就0、1、-1、根号2……蒙对了血赚。

嗒~嗒~

时间仿佛在此刻变慢，墨色的长筒靴由远及近，眼角的泪痣像点在众人的心尖。

苏松屹知道，杨雪晴只是想要为自己挽回一份余地和情面，顺便为了报复黄嘉洛而已。

“现在，做我男朋友吧!”

是的，其实成为一个普通人本可不必这么艰难。

杨雪晴站在中央，头顶着纸质的王冠。

她缺乏安全感，尤其是被霸凌过之后。

黄嘉洛却只是笑笑，说：“我们还是只做朋友比较好。”

蘸上了辣椒酱和醋的小笼包子，皮薄馅足，口感丰富，一口一个吃起来很是满足。

然后，她转而看向杨雪晴，收敛了温柔。

在灯光和音乐的刺激下，男孩女孩们唱着稚嫩青涩的歌，大口吹着啤酒瓶，热闹非凡。

“你初中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我以前没能和你在一起。”

有的学生会继续复习，有的则会趁着这段休息时间去外面的网咖打上几盘lol。

我们吃了这么多苦，竟然只是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样搞，让人看笑话的。”

苏松屹每次都坐在第一位，他给了其他人两年的时间来超过他，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投递无数次石沉大海的简历，熬夜工作然后加班，经历生活的风吹雨打，这才是我们要面对的。

苏松屹微微笑着。

不用想也知道，这胖丁又吃醋了。

有些东西是你绞尽脑汁也做不出来的，数学题就是这样。

早餐时间，仍旧是方槐和苏松屹下厨，可能是之前被方槐吹了不少彩虹屁，吕依依膨胀了，竟然想去下厨。

甚至比光还要温暖明亮，却又遥不可及。

只要她多对一道选择题，或者检查题目的时候没有手贱，将一道原本正确的选择题改错，就可以追上他，但她从来没有成功过。

苏松屹不说话了，她说的是事实，那时候他回来的样子真的是很惨。

“嗯，到了，我们进去吧!”

计算题，前两题拿到手。

比起之前要清淡许多，主要是考虑到吕依依经期的问题。

回学校的路上，闵玉婵忍不住抓起苏松屹的胳膊看了看。

迎上她视线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唯有黄嘉洛，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放弃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对于自己解不开的题，她从不会去尝试。

闵玉婵很在意这一点。

这难过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发现，原来自己喜欢过的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苏松屹是不是在故意控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总是只差那两分。

所以，他完全可以很嚣张地说“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在未来的未来，他们中那些高谈阔论的人，也许会被现实打败。

哪怕你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愤怒一整天也只是无能狂怒。

方知嬅瞪大了水灵的眼睛，没好气地道。

闵玉婵捏了捏他的脸，微微眯着眼。

“干嘛老要强调那一篮水果进了我的肚子，这很关键吗？”

选择题前八题尽量全对，第九题和第十题试一试，都对了血赚，对一个不亏。

杨雪晴捧着束，恼怒地扑过来，却被黄嘉洛一把推开，他有些厌恶她身上那浓重的酒气。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扇在了杨雪晴的脸上。

杨雪晴摸着自己的脸，有些懵，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击耳光。

“啪!”

“这是为我弟弟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