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松屹的胳膊和她挨得很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感受到臂膀传来的柔软，还有心尖的旖旎。

“要不要去船上玩玩?”

“以后别买这么贵的烟了，浪费钱。”

老人眯着眼，眼角皱得厉害。

每到晌午和黄昏，泛黑的烟囱里就升起袅袅炊烟。

老人看向闵玉婵，语气缓和了几分，略带几分抱怨。

吕依依说着，将手里拎着的酒和礼品放在了柜子上。

方槐说没有，她很好，很温柔，而且善解人意。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闵玉婵侧过脸，正好迎上了他的眼神。

她是一位母亲，同时也是一个离家多年的女儿。

思忖了好一会儿，又拿起了半瓶没喝完的牛栏山。

吕中棠淡淡地道，他和老伴平时没少拌嘴。

吕中棠有些嘴笨，不知道该怎样把话说得圆满又动听。

吕中棠说不用那么麻烦，但吕依依却执意要装。

吕中棠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那根中华。

镇上有户人家的儿子发达了，婚宴上就发的这种烟。

他们吃着扯白，彼此追逐嬉戏着，一边走，一边将摔炮扔在地上。

吕中棠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心想这女婿还真是上道。

“十六啊，比玉婵小两岁。”

闵玉婵带着苏松屹上了外公家的旧船。

吕中棠吸了两口中华，总觉得拧巴。

地板还是水泥，连瓷砖都没有贴，更不用说木质地板了。

“挺好的，肯定比我慢一步走。”

“我们俩是高中同学，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唯有间或从远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声，会打破这份静谧与祥和。

蓝采薇皱得厉害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像你的眼睛。”

看到孩子们过得好，他自然是开心的，但老人家总有些自己的倔强和尊严。

短暂地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都像触电一样将眼睛移开。

无非就是类似于我家依依有时候脾气不太好，太强势了，性格很倔，希望你能多包容一下之类的话。

“没，她跟我们闹了点脾气。”

如果有一天她想回家了，他就把门敞开，张罗一桌好菜。

光线有些昏暗，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烟波。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今年多大了?”

“电磁炉和燃气之类的也要装。”

“嗯，是厨师。”

水乡偏居一隅，只适合短暂驻足，哪里能和大城市的浮华壮丽相比呢？

确实是好烟，但他抽不惯。

“好啊！”

餐桌上，吕依依跟着妈妈说了好多好多话。

“我们没给。”

其实那种劣质的烟草尝起来很烈很辣，特别烧嗓子，味道在嘴里要留很久，口感一点也不好。

不过如此嘛，还不如旱烟呢。

方槐跟着蓝采薇一起进了厨房，和她一起准备饭菜。

吕依依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会有自己的人生和牵挂，会逐渐远去，会和那颗柚子树一样开结果。

“给孩子们烤几个红薯。”

水底倒映着的，仿佛是另一个透明的世界，遥远又神秘。

蓝采薇嘀咕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城里待习惯了的方知嬅都有些不适应，把手笼在了袖子里。

吕中棠冲里屋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句。

见到了孙女，蓝采薇心情好了不少，没好气地对吕依依说道。

“老婆子，咱姑娘回来了。”

吕依依问了问妹妹的近况。

吕依依现在一年赚多少钱，这两口子完全无法想象，她根本不需要他们为自己省钱。

冬天喝这个可以祛寒，但苏松屹不是很喜欢。

这些多余的话，他没问，因为这都是女儿的家事。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坐吧。”

他虽然不爱抽烟，但身上随时都会带一包拆开的烟，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

吕依依则特意打电话叫了人过来安装空调和暖气。

苏松屹和两个姐姐吃完了饭，就出了院墙，沿着河岸散步。

蓝采薇连连点头，瞅了苏松屹好一会儿。

他和老伴也会逐渐远去，作为父亲，他能做的就是远远看着她的背影。

两人坐在船上摇撸，沿着河道缓慢滑行。

见惯了吕依依强势的一面，再看她此时的唯唯诺诺，苏松屹和方知嬅不由得暗自发笑。

他收了一包，但一直没舍得抽，让老婆子去换了一百块钱，买了几斤猪肉用来做腊肉。

古色古香的街市，从桥下飘摇的乌篷船，河边的捣衣声，还有青砖绿瓦白墙漆的低矮房子。

鼓灯的声音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方知嬅和苏松屹都没有嫌弃，欣然接受了老人的好意。

蓝采薇看着三个孩子，和蔼地笑着，往杯子里倒了姜丝可乐。

“哟?咱们家还有姑娘啊?”

蓝采薇喃喃地道，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过来，递给了苏松屹和方知嬅。

红薯很烫，外面焦黑的一层皮拨开之后，像南瓜一样橙红的红薯肉就冒了出来，升起灼热的气息。

吕依依看着屋里简陋的家具，有些抱怨。

“你都几年没来看我咯。”

吕依依看向蓝采薇。

现在，姑娘回家了，还带了两个漂亮的女娃娃和一个俊秀的小伙子，他很知足。

方槐微微笑着。

堂屋里的装潢很简朴，都是些木质家具。

苏松屹欣然应允，看向方知嬅。

两人一边聊，一边在厨房里忙碌。

“小时候，我经常和外公坐在船上出去抓鱼采莲蓬的。”

“爸，以后少抽旱烟吧，旱烟没滤嘴，对身体伤害大。方槐给您带的都是好烟呢。”

隔壁家那小老头之前也拿着这种烟在他面前吹嘘，说他儿子有多么多么孝顺，过年来看他就带了中华。

闵玉婵朝停靠在岸边的小船努了努嘴。

他侧目看向闵玉婵，她将长发撩到了耳后，侧脸精致的轮廓与曲线一览无余。

回想起早晨在卫生间的那一幕，他有些想入非非了。

暮色苍茫，岸边的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在夜色下散发出暖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点亮了波光粼粼的河面。

苏松屹轻轻地道，凉风吹开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俊秀的眉眼。

两人再次对视，这一次没有一触即分。

他和她就这样看着彼此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

心跳渐渐加快，脸颊也变得滚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