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皮肤好好啊，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苏松屹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反驳道。

色狗!

闵玉婵一边在心里咒骂，藏在桌下的腿时不时地踢他一脚。

“享福了啊，老吕。两个姑娘都还惦记着你们两口子。”

“回家了再收拾你。”

“表姐，最近新出了一款口红，特别好看，就是好贵，要八百多。”

车马炮相士帅，整齐一字排开。

不论子女如何，老人对孙儿和孙女总是偏爱的。

这时候和那老家伙下象棋，五毛钱一局，赢一把旱烟也得费些功夫，他却兴致盎然。

吕依依年轻的时候，掏空了他和老伴的存折，现在就轮到小女儿上门讨债了。

他儿子今年没有回来过年，因为儿媳嫌这里条件太差，外孙说这里不好玩，没有网吧。

她闷闷不乐地又点燃了一枚水雷，随手扔出。

虽然年龄比吕依依还要小两岁，但脸上的妆容都无法掩饰眼角的鱼尾纹，使得她看起来比吕依依苍老许多。

“唉，不像我，我就没那么勇敢。”

吕中棠淡淡地道，用车吃掉了他的炮。

赚那老不死的钱，那可开心得很。

“嗯。”

“砰!”

好尴尬啊……

“姐夫，这两个是你们的孩子吗？长得都好好看啊。”

“怎么了？”

一盒烟哪里够分呐？

以后他逢到熟人就要递上一根中华，中气十足地告诉他们“我女婿买的，家里还有很多”。

方知嬅闻言，有些茫然地看向苏松屹。

一旁的蓝采薇看着，笑眯眯地，很是和蔼。

干饭，干饭就完事了。

“姨妈新年好，妹妹新年好。”

“姨妈新年好，祝您工作顺利，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一打扮得很是时髦的妇人拎着两盒烟酒从车上下来，这便是他的小女儿吕霏霏。

苏松屹微笑着。

寄过去一点土特产，儿子又会不耐烦地说“城里都有，不稀罕这些，寄过来也没人吃”。

“没有哦，玉婵姐很好，特别温柔，就算偶尔会有点小脾气，我也喜欢。”

碍于现在是在餐桌上，她不好发作，只好忍着点脾气。

“老婆子，给我几块零钱，让我赢一包烟钱回来。”

苏松屹在心里默念着。

张淇淇脸上维持着微笑，礼貌地挥了挥手。

“啊！”

但是今年过年，看到老吕家女儿带着女婿回来，他突然很羡慕。

“不用，你的钱我找不开，就用零钱好了。”

昨晚的事，我可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碎片溅到了腿上，但我穿了你给我买的保暖裤。很厚的那种，不疼。”

“鲍鱼给姐姐吃吧。”

闵玉婵放下手柄，朝着门外走去。

鲍鱼确实很鲜很嫩，但苏松屹和闵玉婵都很默契地没有动。

吕霏霏二话不说就进了门，一旁的张淇淇打量着简陋的屋子，眉头紧锁。

“表姐，最近新播的剧，你看了没有?唐沫的剧照好帅。超级好看，就是有点虐。”

张淇淇看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常常跟人家讲，自己儿子在外面赚了大钱啦，多么多么好。

林叔看着，眼睛一下子就直了，默默将抽到一半的黄鹤楼掐灭，放回了烟盒里。

“我听你的。”

吕依依问道，她带苏松屹来乡下玩，一路上都很照顾他，生怕他在这里待不习惯。

“那个唐沫好像就是姨妈公司的艺人吧?下一次你遇到他，能不能让他帮我要一张签名啊?”

皮肤很黑，像是凝固了一层松脂。

“走，淇淇，去给外婆和姨妈拜年。”

“行。”

每年过年过节都会给他和老伴一人五千块的红包。

以前还年轻的时候，他经常跟吕中棠讲，趁着还能生的时候，再生一个儿子吧。

吕中棠也有些感概，原来给别人递中华，是这么有面子的一件事。

方槐是女婿，自家人，钱他会心疼。

“爸，我这儿有钱。”

养了两个女儿还不是嫁到别人家里去的?

老一辈人都有些重男轻女，他觉得养了个儿子，很知足的。

胖丁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闵爱妃和臭狗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

作为一只大型的盛饭器皿，她也没有想太多。

“我姨妈，还有我表妹。”

苏松屹没有多想，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是平时给你零钱少了?还是过年红包小了，对我不满是吧?”

“外婆新年好，祝您身体安康，笑口常开。”

“表姐，你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啊?你都不怕吗？”

其实不是，儿子一家还背着三十年的房贷，孩子还要上学。

吕依依面无表情地道。

他想了想，也准备从烟盒里摸出来一根，但还是悻悻作罢。

很是干瘦的一小老头，跟颗麻杆似的。

苏松屹别过脸，凑到了方知嬅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好像能看到她脸上筛筛地往下掉着粉，像粉刷过的墙壁。”

闵玉婵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有些僵硬。

“死丫头，再敢踢我，腿给你打折了。”

“啊?”

一副旧的折叠棋盘夹在他的腋下，一手搂着棋子，一手拎着一个木制的小板凳。

林叔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点上烟，满足地吸上了一口。

苏松屹轻轻应了一声，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不自觉地往闵玉婵那里瞅了一眼。

色狗!

踢你!

踢死你！

我再踢!

“你踢我干嘛?”

闵玉婵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踢错了人。

可惜他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已经年过甲。

闵玉婵回过神来，出现在面前的，少年和煦的笑脸上，浅浅的酒窝格外迷人。

“我刚刚腿有点酸，就往你那里伸了一会儿，没想踢你。”

吕中棠大手一摆。

张淇淇礼貌地打了招呼，吕中棠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苏松屹这时候正忙着码字准备存稿，为下一次上推荐位做准备。

闵玉婵涨红了脸，对着苏松屹的屁股就是一脚。

张淇淇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没等午餐结束，邻居家的老汉就再门外叫喊起来：“中棠哎，五毛钱一把，敢不敢来?”

“噗嗤~”

“外公新年好!”

闵玉婵听着，悄悄翻了翻白眼。

“如果能遇到，当然是可以的。”

那女孩长相比较普通，脸上的妆化得很浓，掩盖了原本的肤色，连五官的辨识度都变得模糊起来。

吕中棠头也不抬地道。

“那，我们也出去打个招呼吧。”

苏松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胳膊搂着她的脖颈，轻轻抱了她一会儿。

少女的怀抱很暖，很柔软，他想多赖一会儿。

闵玉婵轻轻搂着他的腰背，摸着他身上的骨骼。

恍然间才发现，这个男孩子，已经很成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