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鞋子换上。”

“有蚊子在咬他！”

“谢谢弟弟!”

小知嬅捂着脑袋，撅着小嘴，斜着眼看了小松屹一眼，偷偷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二百块钱不是钱呐?可以买十几斤肉了，够我们吃好一会儿了。”

小知嬅不时地拍手，没一会儿，瞅准了小松屹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

但是，那男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肉多得占据了小半碗。

另外三个评委都没有打分，但那不重要。

看了下那双鞋子，方槐稍稍挑了挑眉。

吃面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牧君兰对他说过很多次。

苏松屹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出现了一抹嫣红的血迹和蚊子。

她举起了记分牌，上面标记的分数是100。

沉重的铁门嘎吱作响，响声越来越大，带着一丝暴躁的情绪。

方槐将纸制的王冠叠好，戴在了方知嬅头上。

手指在触碰到琴键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想要弹什么曲子了。

“哦。”

方槐从柜里拿了一双凉拖鞋。

……

小知嬅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看起来格外吃惊。

小松屹能看到他手腕上虬结的筋骨在皮肤下蠕动。

小松屹微微笑着，也和声唱了起来，打着拍子。

黛西有些不知所措，左右看了看，牧君兰面色平静，只是看了苏松屹良久。

小知嬅有些泄气，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动画片。

“臭狗!”

她骄傲地扬起小脑袋，神气十足，带着一丝宣战的意味。

小孩子总是这些，喜欢吃零食和甜点，从不规矩吃饭。

他吃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矜持很优雅，背绷得很直，看得出来受过很好的教育。

方槐摸了摸他的头，温和地笑着道。

小知嬅喃喃地道。

“早就说让你换了，就是舍不得那二百块钱!”

“哦。”

上门开锁，送煤气等等。

跟着方槐穿过那个黑暗的楼道，小苏松跟着他在一扇绿色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方槐闻言，下意识地侧目看着他。

小松屹点了点头。

小知嬅给他的衣服，是一套粉色的胖丁的秋衣秋裤，还有一条牛仔裤，一件粉色的卫衣外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之前都没有注意，现在仔细观察一番，他这才发现这孩子身上的衣服价格都不菲。

“生日快乐!弟弟，这个蛋糕，我分你一半!”

隆盛小区都是些楼梯房，没有电梯，但好在方槐家里的楼层并不高。

“过生日呢，要吃长寿面。”

小知嬅乖巧地应了一声。

强烈的不安占据了他的心扉，他讨厌陌生的环境。

“知道啦，你真是啰嗦。”

“好了，切蛋糕!給弟弟一块。”

小松屹没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吃面。

这面很好吃，一点也不比牧君兰做得差。

雨天夜间的蚊子很多，楼道里尤其严重。

小知嬅看着小松屹的样子，笑嘻嘻地道。

聚光灯照耀在他的礼服上，他望着台下的人群，目光迅速在那些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角落里的方知嬅身上。

小知嬅嘟囔着，有些不满。

进门开了灯，房子很小，装潢也很简朴，但是非常干净整洁。

“这个笨蛋!真是任性。”

方槐点了点头，对女儿说道：“给弟弟拿一些能穿的衣服，不要拿裙子啊。”

小松屹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地侧目。

“快，给人家道歉。”

“我不!”

小知嬅道了谢，闭上眼，双手合十许了愿，然后睁开眼，鼓起腮帮子吸了一口气，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参赛的选手们，台下的观众，台上的评委，脸上的表情都各自不同，非常地精彩。

小区里拴着的一条大黄狗叫个不停。

两个小孩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小知嬅翻了翻白眼，不情不愿地去了房间。

“弟弟也在给你唱生日快乐歌，说谢谢。”

方槐说着，打开电视，调出了《猫和老鼠》，然后钻进了厨房。

全场陷入了一片错愕和死寂。

良久，随着一阵机簧的弹跳声响起。

两个小孩一齐笑了出来。

小松屹脱下鞋袜，脚底已经浮肿泛白。

是《魔卡少女樱》里小樱拿着的，带翅膀的鸟头法杖。

借着楼道里的灯光，她歪着头瞄了瞄，这家伙长得还真是好看呢。

小知嬅坐在沙发上，小腿轻轻晃悠着，小嘴撅得老高。

“哦，比知嬅小。”

方槐从钥匙串里拿出了一把，嵌入了黄铜的锁孔。

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以后的好多年，她会用臭狗这两个字，称呼自己最喜欢的人。

“面煮好了啊！快来吃。”

卡梅拉摇了摇头。

“鲁迅说了，吃面不发出声音的，都是娘炮。”

“这个门锁要换了，有点旧。”

蚊虫扇动翅膀的嗡鸣声尤为吵闹，往黑暗里挥手，能感受到那些蚊群密集地在掌心里扑腾。

方槐板着脸，推了推女儿的胳膊。

很宽厚，很温暖的手掌。

吃相很是活泼。

小知嬅有些脸红，迅速转移了视线，嘴里轻轻哼了哼。

手腕轻轻抖动着，那男人眉头紧锁，似乎有些吃力。

方知嬅侧目瞄了小松屹一眼，吃面的动静更大了。

在切蛋糕的时候，她随口问道：“你生日是哪一天呀？等你过生日了，也要分我一块蛋糕哦。”

后来的每次生日，她的生日蛋糕都会分给他一半。

她只是无心之言，未想过一语成箴。

小松屹愣了愣，耳朵嗡嗡作响，险些哭出声。

在那些烛火亮起的微光里，女孩稚嫩的脸天真无邪。

毕竟，这是自己的学生嘛，当然得宠着点了。

牛仔裤上，有印着小飞机和米老鼠的图案，看起来很可爱。

小松屹在一旁默默看着，很乖巧地没有说话，不哭不闹。

力度不大，带着捉弄的性质。

江岸芷则笑吟吟地看着他，俏脸覆盖着的霜雪悄然融化。

“谢谢!”

“今天也是你生日呀?”

“真希望那户人家赶紧把那只臭狗宰了，然后卤成香喷喷的狗肉。”

小知嬅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时不时拍下胳膊，抬起腿，恨恨贴上一巴掌。

这也是小知嬅第一次看到小松屹笑。

说罢，小知嬅就大口嗦起面条。

方槐将塑料餐刀递给了她，任由着闺女去折腾。

那鞋子可不便宜，之前给女儿买鞋子的时候，他有看过价格。

路灯年久失修，方槐打开了手电筒，沿着房屋之间的小巷往里走。

月亮形状的金属架上布满了led灯，随着音乐盒里播放着纯音乐的生日快乐歌响起，灯光间或闪烁。

“知嬅姐，生日快乐!”

苏松屹来到场下，走到方知嬅面前，微笑着道。

“臭狗，你也生日快乐。”

胖丁微微扬起下巴，双臂抱胸，傲娇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