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坏了吧,先吃东西。”
后来,又有了一个“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松屹。”
“她也不会经常这样啊,偶尔任性一次,没关系吧。”
“嗨呀,牙齿会疼,但是架不住蛋糕好吃鸭。”
“嗯,谢谢知嬅姐。”
苏松屹偶尔任性一下,当然是没关系的。
或许是因为逆反心理的缘故,覃亚贤越是逼着她看书,她就越不喜欢。
少年略显削瘦的脸,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格外俊美。
她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知道啦。”
借着房间里的灯光,覃敏揭开了餐盒,捧着牛肉糁汤美美地喝了起来。
朋友送的一盒糕点,本来打算用来招待客人的,后来心想,自己尝一点吧。
苏松屹微微扬起脸,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
在最失落最难过的时候,得到了来自苏松屹的陪伴和安慰。
看书对她最大的好处,是催眠。
在此之前,迅哥带给她的快乐就只有“刺猹”,“阿长与三哼经”,“谋死了我的隐鼠”,还有“从百草园杀到三味书屋”和“我鲁迅没有说过这句话”。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了闵玉婵的笑声。
恰好是他的灯光,照进了她的屋子。
苏松屹的声音很好听,很干净,并且有种特殊的韵味。
覃敏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水灵的眼睛突然睁大。
她走到了阳台上,看见苏松屹站在园前的喷泉旁,朝她招手。
苏松屹侧目过来看她。
她很喜欢听苏松屹讲故事,因为从他的声音里,她能找到自己最想成为的那种人的模样。
苏松屹领口前的扣子没有扣上,那件白衬衣上面的扣子掉了一粒。
放在玻璃瓶里的蓝色纸风车开始旋转。
闵玉婵迷迷糊糊地醒来,一脸不耐烦。
方知嬅背过身,轻轻哼了哼。
今天晚上,苏松屹不管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苏松屹能看到她脚趾甲盖上涂着的红色指甲油。
一想到有个男孩子,在这样的夜晚里,朝着自己奔赴而来。
她这个做姐姐的,能开心就有鬼了。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别管那么多,钥匙。”
“谢谢(流泪)”
“问这个干嘛?”
大半夜的,去给别人家的姑娘送饭?成何体统。
一束灯光从楼下照了进来,抵达了她的眼睛。
覃敏很想这样问他,于是侧目偷偷去瞄他。
有时候她在课堂上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会从苏松屹那里拿一本《鲁迅全集》,看一看迅哥的文章。
没一会儿,苏松屹就听到了胖丁愤怒的咆哮。
“你怎么不守信用?说了只吃一半的呢?”
“松屹,现在我不知道还能去依靠谁。”
苏松屹闻言,感到有些欣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是惊艳。
见方知嬅还看着自己,他轻声说道:“今年的生日蛋糕有点多,她喜欢吃甜食,就再给她带一份吧。”
覃敏一边哭,一边低声幽咽。
覃敏嫣然一笑,小跑着下了楼,朝着他跑去。
覃敏吃着他做的炒饭,腮帮子鼓鼓的,很是满足。
晚间的风是很冷的,这冷不只是温度。
覃敏歪着小脑袋,摇头晃脑,说话的语气很可爱,可爱到会让苏松屹这样清冷的人笑出来。
“对了,我给你带了点蛋糕,但是你有蛀牙,好像吃不了。”
“我去睡了!”
“这么晚了还吃?就不怕胖成猪?”
“懒得理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应该的。”
覃敏抹了抹眼眶,嘴唇嘟着,看起来很是委屈。
“行,我帮你分担一半变成猪的概率。”
苏松屹打趣道。
覃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今晚的月亮并不圆满,想起牧君兰的离去,心里不免有些感概。
在覃敏眼里,他领口的皮肤白得像是温润的玉石,锁骨也很精致好看。
方知嬅有些焦急。
当她有一次听到苏松屹用他那清冷的声音读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瞬间睡意全无。
姐妹俩又扑打在一起,互相掐脸。
见她吃得那么快,苏松屹不禁有些担忧。
她就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他没有从别墅的正门进,因为怕被覃亚贤发现。
小巧的脚丫上,就套着一对凉拖鞋。
苏松屹突然反应过来。
迅哥前脚看完牙医,医生反复叮嘱不能吃,他后脚出门就买了两包蜜饯和糕点,笑嘻嘻地回家了。
苏松屹拒绝得很干脆。
“噗,哈哈哈哈!”
胖丁听着,也找不出理由去反驳。
“凤城区别墅的钥匙在哪?”
良久,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好啦好啦,没事的,傻妹妹。”
和苏松屹不一样,她其实是一个不太爱看书的人。
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她推开,但覃敏抱得很紧,那双柔软纤细的胳膊,竟然箍得他有些疼。
她稍微清醒了一分。
“没事,可以吃的!”
覃敏回过神来,看了看消息,一双明眸从宁静变得灵动起来。
当时她听到后,趴在桌上差点笑岔气。
她打了个哈欠,回了房间。
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还亮着,一盏接着一盏。
“不怕牙疼吗?”
“不行!”
她现在吃饭只用左边咀嚼肌,因为右边有了个蛀牙,容易牙疼。
苏松屹将做好的宵夜在餐盒里装好,又另外切了一大份蛋糕,放在了塑料餐盒里。
临别在即,她看向苏松屹,有些不舍。
“要是以后,她半夜再给你发消息说肚子饿了,你不许回,你要是再敢给她送饭,我会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
“嗯嗯!”
三月天能听到微弱的虫鸣,粉色的牵牛爬上了阳台,喇叭状的朵,非常的漂亮。
方知嬅已经习惯了她的厚脸皮。
前月下,良辰美景,心上人就站在眼前。
“还不回房间吗?”
我是你姐,你都没有这样照顾过我。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苏松屹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睡袍,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苏松屹轻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告别,踏过人工湖上的石桥,朝着对岸的别墅走去。
“晚安!”
覃敏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背影被暮色淹没,心中生起一种无力感。
她大抵是病了吧,罢了,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