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弯弯绕绕,最后停在了镌刻着纹的黑色铁门旁。一行人下车,沿着鹅卵石铺成的百步梯拾级而上。
但姜岁予不喜欢。
可从那以后,陈玫就再也没带她来过许家了。
只是,那些字眼不好提上台面,配不上他们“这种人”的身份。
午后的太阳躲躲藏藏,阴一阵的烈一阵,透过车玻璃时强时弱的阳光灼得姜岁予有些莫名的烦躁。
但,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陈玫能装,姜岁予就比她更能装。
路上陈玫有一句没一句的嘱咐着她一会儿见面时的规矩,翻来覆去无非就是“你别丢了我们家脸”的话。
两家人寒暄了一会儿,许老爷子杵着拐杖从内室出来,说了几句夸赞姜岁予的话后,忽然话风一转:“岁岁,你觉得我们家……时朝那小子怎么样?”
门廊外投进来刺眼的阳光,跟着进门的女人嗔怪一声:“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可惜天空是神的领域,不然她也想葬在上面。
陈玫不喜欢她强势的样子,从小就是。
姜岁予对这位许家主母的印象贯来很好,也由着她拉着,微微颔首:“伯母你倒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谁还没有自己的软弱和局限。
她仰头看着天,忽然想到看过的李诞一句话——
这是漂亮话,可没有女人不喜欢听。
在看到姜岁予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后,脸上的不满之意就更加明显了。
可姜岁予像没听到似的,扶着额往回走,两下蹬掉拖鞋,身子又倒回床上。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翻衣柜,最后从后排找出来一条通透感极强的毛笔裙,往姜岁予身上比了比:“我觉得这件好看些,你说呢?”
可陈玫面上却谨然一副“为了这种婚事妈妈牺牲了多少”的慈母形象。
磨蹭半小时后再出来,那个说只等20分钟的女人却还没走,可是明显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能嫁给他,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陈玫拉着椅子在她正对面坐下,扯掉她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乖女儿,看我。”
个鬼。
绕过层层树障,这才到了前厅。管家推开一扇镂木门,微微躬身:“夫人和老爷已经等候许久了,请进。”
滑进脊背深处,和接下来的话一样,冷到了心里。
逆来顺受十几年,姜岁予从来都没想过要反其道而行之。
姜岁予试着用手推了一下半掩的门,尚未看清屋里的情形,悬在半空的手就一把被人握住。
阶梯的尽头,西装革履的管家已经等候许久。
姜岁予顺着视线瞧了一眼,裙子是现代的改良款,下摆开着高高的叉,带点民国风味。
这下,原本有说有笑的一帮人瞬间安静下来,视线默契的聚焦在姜岁予身上。
等待中透露着无声的尴尬,许老爷子也意识到了,他刚才也就一时糊涂,问完就后悔了。
自家孙子的“名扬在外”他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难道还指望人家小姑娘睁着眼睛说什么“他很优秀”这样的瞎话吗?
然后就听见陈玫抢一步答话:“我们岁岁经常在家里念叨时朝呢,说这孩子特别优秀。”
接着就是姜岁予张口就来的鬼话:“时朝哥哥自然是很优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