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朝？”

她知道他没睡，也知道他在较什么劲，可他这种欲盖弥彰，打冷仗的态度，让姜岁予就是不想顺着他的意。

她到的时候，肖毅已经和律师坐在沙发上了，“姜小姐，所有的手续都处理好了，您先看一下吧。”

许时朝没停，他的感情向来内敛，很少对人展现出进攻的状态。这时候，声音低哑的不像话：“疼才能记住。”

思绪乱飞中，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翻了一个多愚蠢的错误。

许时朝一动不动，“他为什么叫你小满？”

临近春节，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陌生面孔。港城律师事务所离燕园并不远，穿过整条繁华的天商业街，再过两个高架就到了。

夜里十二点多，浴室里的灯缓缓亮起。姜岁予整个人都裹在薄被里，只露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本来就跟周暻和没什么的，怎么现在搞得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姜岁予吸了吸鼻子，扯过旁边还有留有许时朝余温的枕头砸了过去：“我是东西吗？”

没有力度的两个字，却许时朝让动作戛然而止。他混着笑，背过去：“我真的，不喜欢别人抢我东西。”

沉寂很久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远去，门轻轻的“咔”一声阖上，浴室再次哗啦啦的响起水声。

陌生异样的心许悄悄扩进梦里，姜岁予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悄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微信和消息。

许时朝翻过身，双腿分踞在她的两侧，手往下滑，推着衣服撩了上去。

也不知怎的，姜岁予觉得今天这条路走得格外冗长。

但这会儿说实话只可能是往柴堆里浇油。

细究起来，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她答应和周暻和进他画廊的那天刚好是小满时节，所以他就给她起了一个文绉绉的小名来纪念这个日子。

忽然间的难过，一低头眼泪差点就涌出来了，姜岁予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个什么劲。

许时朝挺无情说：“那忍着。”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过了几秒，她就听见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虽然这样说，但姜岁予还是很快就听到了一道轻微的声音，她垂眼，垃圾桶里多了一根半截香烟。

一片压抑的寂静后，被子突然被掀开。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手缚住。

姜岁予几乎不用想都可以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睡不着。

他去哪儿了？他去做什么了？姜岁予也不确切的记得许时朝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迷迷瞪瞪间，感觉有人替她掖了一下被子。

“……”

——离婚协议书。

好好的一个婚礼闹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放在谁心里都无法释怀。

说话间，他起身站到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岁予的神色。

姜岁予昨晚没睡好，出门时戴了墨镜。只露出了半张巴掌大的脸，掩去了形色。

她低下头，墨发垂在肩，低垂着眼帘翻着那份文件。

指尖一挑，翻了个页。最后一栏金额是空着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