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好像有点不对劲。看着周暻和不断抽搐的双手和愈发薄弱的气息,姜岁予这才猛然察觉,再这么下去许时朝真的可能把他给掐死。
她赶紧拽住许时朝的手:“快松手,他快要缓不过来气了……”
神情像一只盯上猎物的豹子,精准,凶狠,穷追不舍。
车子缓缓发动,强有力的引擎声像一颗定心丸,让惊恐未定的周暻和稍稍舒缓了些。
这个不加掩饰的厌恶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周暻和,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小满变了。
可现在,他想用强。一旦某种罪恶的念头滋生,就会被其他情绪无限的发酵。
眼前是许时朝坚实的脊背,轮廓分明,挡住了她的视线。一道很痛苦的呻吟声,还是清楚的传入她的耳中。
“我……”
眼神再一转,他就看到了刚才带过来的那个小女生,现在正坐在他车上,使劲招手示意。
她要练画稿没时间看电影,他就不看了;她周末要补觉不出来吃饭,他就不敢打扰了;甚至有时候下个雨,或是太阳大了都能成为她推辞的理由和借口。
而这么多年,周暻和也一直在用这些借口安慰自己,装久了,连他自己都有一种姜岁予有多么爱他的错觉。
周暻和原本惨白的脸憋得通红,目光悲愤交加,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出声。
正要如释重负松一口气时,他的胳膊突然被人从后攫住,整个人跟着剧烈一抖,贴上车门。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许时朝手上。
许时朝一把拎起周暻和的后领,提着他往地上撂,胳膊扼住他的颈喉,眉目间一片天寒地冻。
一切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许时朝手背上原本跳起的青筋也因为这句话而渐渐平复,眼里的冰冷逐渐转变为哀恸,默然了会儿后,三缄其口:“你心疼他?”
脚步踉跄地爬上车,周暻和捂着喉咙急促的催着。许时朝是真的狠,把他脖子都勒的发紫了,现在稍一开口,说话都有些艰难。
但他还是可以忍受:“你忘记了是谁帮你改稿,帮你推广,给你做的包装吗?是我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狗殊途。”姜岁予半年前有多决绝,这会儿也是一样的。废话说完,也就该轰人了:“可以滚了吗你?”
酒吧门外因为这场动静引来了不少人,但大多都是认识许时朝的,所以也只敢站在旁边围观。
许时朝迅速上前,扬手,把姜岁予挡在身后。
周暻和站着没动,一颗燃起的心瞬间被刚才那些冰冷的字眼刺的千疮百孔。从认识那会儿起,一直都是他在迁就她。
许时朝哪里会放过他,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马路上隐约拖出一道潺热的血迹,许时朝就保持这种双膝跪地的姿势,一连被拖出好几十米。
那女生年纪还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车开过马路就赶紧靠边停下了,慌里慌张的开门逃走。
姜岁予沿着一路粘稠的鲜血追上,一颗心不断的往下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红的血。
一路都是碎石砂砾,该有多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