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分钟过后，他才说：“我不知道。”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脖子有些痒，伸手挠了挠，指尖却碰上一个更灼热的温度。

姜骊珠就只好作罢了，以前也是这样，她的妹妹好像的确很喜欢吃又冷又辣的东西。

慌乱中，她赶紧撤下床单躲进侧楼那个没有灯的厕所里，因为看不见洗干净没，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刷。

十三岁她刚来例假的时候，是在初一刚开学那年。

不说还好，不说起码姜岁予还能没那么难过。

这件事的后续如何，时间太久，她已经忘了。

听起来还挺悲哀的呢，她不过是，弄脏了一个床单而已。

正值夏天，白白的裙子后面被晕染上了一片绯红，板凳上也沾了一些，吓得她一直挨到门卫在楼下大喊要锁门了，这才把校服围在身上，慢吞吞的下楼。

也不知道这句话又触动到了许时朝哪根神经，猛然站了起来，刚刚缝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虽然前几天夜里想不开的时候她的确偷偷埋在枕头下哭过，但是哭过也就没那么委屈了。

然后等到家里所有的灯都关了，再爬起来悄悄蹲在浴室洗裙子。

可那个时候没人教过她还有日用和夜用的，等到第二天一早起来，床单也脏了。她

慌乱的一下从床上滚下来，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双腿都在打颤。

许时朝一直安静的望着她，小过了几秒，才问：“是梦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因为陈玫最爱干净了，以前她晾衣服的时候在地板上滴了水，为此还挨了一顿打。

许时朝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醒了，下意识的截住那只扇过来的巴掌，放在手心揉了揉，然后给她塞进被子里。

好在许时朝也没有揪着这个话题问下去，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她的头上乱揉了揉:“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门外人影惶惶，诊疗的人也不知道又换了多少拨。

“没什么开不开心的。”姜岁予不太喜欢跟人提起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是……梦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你要是受伤了，我会很担心的啊。”许时朝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像要把人揉进眼睛里一样。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尤其是每次这个口气跟她说话。

“还有这几天，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我也觉得我没做错什么，但我还是向你道歉，对不起。还有啊，晚上不要再偷偷把枕头打湿了好吗？”

她搡了一下迷迷瞪瞪的眼，病房里只留了一盏夜灯，昏暗的灯光将他空洞的眼神染的缠绵悱恻。

或许真的是他惯的，现在这小姑娘有事没事就喜欢扇耳光。

姜岁予双目彤彤的看着他，思绪慢了半拍，眼底的惊恐慢慢散去。

她生硬的别开脸，把泪水往眼眶憋了憋：“你还委屈上了？”

什么叫做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那难道是她的错了？

“没。”许时朝哪敢说一个“是”啊，一看见小姑娘憋得红通通的眼睛，心就软了。

这时候往日的原则和骨气倒都喂了狗，又无奈的哄了哄:“我哪敢委屈啊，我活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