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和同学去西伯利亚研学的时候,当地的猎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你把野兽当成了猎物,一定要打断它的腿或者是一枪击毙,决不能给它反咬一口的机会。
被问及许时朝有些走神了,半晌未置一言。
许时朝站起身,从隔壁床底下摸出一张搓衣板,在地板上摆弄好后,扑通一声跪了上去。
“所以您就弄了一份假的离婚合同。”许时朝单薄的眼皮掀起了一个漠然的弧度,精明的目光已经洞悉了一切:“还说是我提的?”
“我我我,”许沁还沉浸在火药味中透不过气,一着急声音都有些紧张了:“我不过想成为你们婚姻里的试金石而已,呵呵,所以……”
要么驯服,要么击毙。
姜岁予还是第一次,听他如此认真的说这么一大段话。这些道理她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胆怯。
再次清净的病房里,葳蕤温柔的灯光静静的洒在姜岁予的脸上,之前心里的那点奇怪的忧郁,慢慢的被压下去了。
“我知道错了。”
压在心头好几天的气,就这样被三言两语给遣散了。姜岁予这会儿也舍不得对他发脾气了,摆摆手:“你先起来再说。”
据说许奶奶以前信佛,生活用品上都习惯性的镌刻一些经文。姜岁予飘忽的眼神往许时朝双膝下移了移,想起沿路的那一条斑驳的血迹,思绪晃了晃。
她默默推开许时朝的手,以这种冷漠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许时朝拉过椅子坐下,手从薄被里探进去,与她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她指腹有些疼。
受不住自家儿子的目光压力,许沁争分夺秒的吸了两口气,脚尖一旋,就赶紧逃出了这个修罗场。
“而我的欲望,”许时朝敛低了眉眼,把脸颊靠上她的手背:“除了钻石就是你。”
许沁落荒而逃的同时还不忘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的标牌,奇怪,不是神经科啊。
许时朝把她蕴着情绪的小动作收进眼底,温和的把她的手攥紧了些:“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只是讨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对待恶人,就要用恶人的办法。
躲在门外偷听的许沁移步进来,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是我。”
僵持了大约半分钟,门外突然嘎哒一声。
姜岁予冰凉的手背突然贴合上一个热度,心跳的很厉害,无措的只能把话题挪开:“反正,以后刚才那样的事你别做了。”
“就是别再找周暻和麻烦了。”姜岁予迎上他灼灼的视线,眉骨稍稍抬了一下,轻讽出声:“他不配。”
事情来得毫无征兆,光是那一张棕红色的搓衣板,看着都和光洁的地面有些突兀。
不过,等等。被抛弃的不是他吗?提出离婚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了!
许时朝身子一摊:“要亲一口才能起来。”
姜岁予拉上被子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那你继续跪着吧。”
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身边跟着一个重量微微下陷。姜岁予还没来得及有反应,腰际忽然被缚住,许时朝从后面环住了她。
不禁,四肢百骸的开始酥软,像被卷入了温柔的漩涡,深陷其中,又无法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