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曜这一刻才意识到，跟在萧恂等人身边的人，和跟在太皇太后跟前的人是何等不一样，他打小就在陪都的皇宫里生活，对宫里的氛围是太了解了。

太皇太后很满意，“听说你出城了，是做什么事去了？”

她似乎才看到萧昶曜，“哟，是曜儿啊，快起来，你看看皇祖母，老眼昏了，这是多早晚来的？怎么跪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人跟哀家说一声？”

“孙儿拜见皇祖母！”萧昶曜在太皇太后的跟前跪下来，太皇太后的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喝了一口，嫌甜了，递给胡嬷嬷，“你吃了吧！”

太皇太后作势要亲自扶着萧昶曜起来，萧昶曜一撑着地面，起了身，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孙儿才来不久，祖母没有看到，是孙儿的错！”

高斌说，皇上说过了，惟以一人养天下，不以天下养一人。

萧昶曜想说，他并不是父皇的长子，更加不是嫡子，就算论资排辈也轮不到自己，可是，他不想把大皇兄拉进来，只好道，“皇祖母，江山已定，孙儿要什么没什么，如何和皇上抗衡？”

“很辛苦吧？”太皇太后意有所指。

“这有什么不能的？”内侍忙让人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儿，方榈手下的人亲自来了，迎了萧昶曜去宫里，路上难免责备道，“太皇太后惦记您和大皇子殿下，从昨日想到了今日了，您总算是来了！”

方太妃知道自己激起了儿子的正义感，早知道，她就早点跟儿子说了，欣慰地点点头，“你还是要好好和你祖母讲道理, 不要一下子把你祖母气出个好歹来, 免得连累了皇上和皇后。”

萧昶曜不说话了，太皇太后见他低着头，以为他是听到了心里去，故意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拉着坐在了自己的座上，“都是太祖皇帝的血脉，你父皇是坐过龙椅的，你也是龙子，你真的甘心这天下给别人坐，不是你的？”

守宫门的人迎了上来，乐呵呵地问萧昶曜，“您是要去养心殿还是去宁寿宫，还是去慈宁宫？”

那内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郡王爷饶命！”

萧昶曜从站在神武门前, 看着眼前偌大的，崭新的，气势恢宏的皇宫，他听高斌说，皇上修建这座皇城，没有老百姓一钱银子，全是从西凉和北契抢来的财物修建起来的。

“哪有什么大皇子殿下？”萧昶曜厉声呵斥，“你再如此说话不知轻重，本王就启禀皇上让你去守皇陵去！”

“儿子知道分寸！”

“唉，这要怪也只能怪你们父皇，当初对萧恂实在是太信任了，以至于对他都没有设防。你也不妨在外头问问那些大臣们，当年先帝对他们都不好吗？为何就不念一点君臣之心呢？”

萧昶曜道，“皇祖母，父皇为了大位背叛了大雍，朝臣们没有拿孙儿和大皇兄开刀，都是皇上压制，孙儿难道要再做忘恩负义之事？”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腾地站起身来，一耳光扇在了萧昶曜的脸上，“你在说什么？子不言父过，你是如何当儿子的？”

萧昶曜索性也站起身来，他脸上火辣辣地疼，“皇祖母，不知若天下百姓知道江浙两省的赋税都捏在您的手里，会做何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