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华怛然失色:“我女儿怎么了?”
停顿等了很久,依旧得不到答复,她继续追问,语气有些强势,带了点审讯的味道:“你看到他们的脸了吗?”
语气处之晏然,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只是,莫名得教人胆战心惊,便连看守的那两个健壮孔武的男人,也都屏气凝神,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姜九笙走过去:“你在干嘛?”
问了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女警察没有耐心了,正要再问,同伴拉住她:“她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回头再录吧。”
“医生说她已经没事了,各项数据都很正常。”女警察坚持,“温小姐,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一打开门,她抬头,视线毫无预兆地撞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她瞠目结舌:“时、时——”
他问:“八年前,你在不在命案现场?”
她躺在病床上,却半点睡意都没有,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双阴翳的眼睛。
温书华一听,又惊又喜:“人呢?有没有事?”
温诗好输了三个小时的液就醒了,警察在给她做笔录,来了两个调查组的警察,一男一女,都是三十上下的年纪。
温诗好强装着镇定:“你要问什么?”
温书华心急火燎:“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对我女儿。”
时瑾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看她,有些担心:“笙笙,还好吗?”
她披了件衣服起床,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时瑾,推开浴室的门。
温诗好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完了……
要是做不到,他不介意杀人犯法。
像时瑾所说的,她没有把握时瑾查不出来,回答得异常小心谨慎:“我知道姜九笙失忆了,想让她记起八年前的事。”
她不好,肯定不好。
调查组的两位直接走人了。
他眼里,又沉沉浮浮的情绪,很复杂。
果然。
“妈,你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温诗好不耐烦,直接躺下,背过身去。
他说:“洗手。”低头,继续洗手,洗得特别认真,喷了消毒水,又冲了好几次清水。
温诗好下意识怔住了,不知为何,即便是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候,看着那双阴翳的眼睛,她也挪不开眼。
她眼底一汪清泉,荡开了涟漪,起伏不定着。
时瑾音色清润,语速不紧不慢,特别让人心安。
她想了许久,抬头看向时瑾,再次确认:“杀人的理由,仅仅是入室盗窃?”
女警察彻底无语了,就这态度,还查个屁!
她下意识地一直退后,脚下踉跄地几乎站不稳。
何况,他一直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都不是年少时的稚嫩模样了,经了沧海变迁,不会再轻易在风吹雨打里跌倒。
话音落,他往前走。
时瑾站着,似乎嫌地脏,踩在了一块废纸板上,即便在这样的脏乱的环境里,依旧举止自若:“你让她去温家的目的。”
因为目睹了双亲的死,所以抑郁成疾?都解释的通,可哪里不对呢?是哪里不对……
姜九笙来例假,身子不舒服,睡得早,一觉醒来,看时间,十点,她揉揉眼睛,摸了摸枕边,是凉的,没有看见时瑾。
时瑾只说:“碰了很脏的东西。”
她纹身上的那个疤痕,就是肿瘤手术后留下的。
“有几个绑匪?”
温诗好尽量压下心头的惊慌,镇定作答:“在。”
时瑾的眼蓦然一沉。
时瑾正在梳洗台上洗手。
时瑾目光蓦然凝了霜。
居然还有人敢打他们温家人的主意,温书华咬牙,最好别让她查到是谁。
他一直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变化:“你母亲没有告诉我,带着你去了温家找你父亲要手术费。那天,温家刚要有生日宴会,因为要避客,你父亲带你母亲去了房商谈。”
餐桌的顶上,吊了一盏水晶灯,灯光很柔和,暖暖的,不刺眼,时瑾看着她眼睛:“还有呢?”
时瑾轻启唇,薄唇不点而红,薄凉又低沉的嗓音:“还有呢?”
温诗好顿时目瞪口呆,惊慌失措地后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灭口……
“……”
秦家的六少,秦家刚上任的掌舵人,要弄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而且,整个秦家,最数六少时瑾狠辣无常。
次日,天放晴,严冬已过,是初春来了,风还是凉凉的,枝头的芽儿却已经冒出了尖尖的角。
“好。”
温书华有点心急如焚:“是不是来找我们温家寻仇的?”
姜九笙几乎立马切中了至关重要的点:“凶手是谁?”
“你父亲离婚后的第二个月,就入赘了温家,锦禹便是你父亲与温诗好的母亲再婚之后生下的弟弟。”
早些年,还是老爷子当权的时候,耍了不少手段,开罪过很多人,她猜想女儿不肯说,肯定是另有隐情。
吊挂?
她打开仓库的铁门,便看见了他,腿软得挪不动脚,身体颤栗,连声音都跟着发抖。
温诗好立马否认:“没有,我谁都没说过。”
医院。
“温小姐,请你配合一下。”女警是第三遍重复。
“伤口都碰到水了。”他手心还绑着绷带,边缘已经沾到水了,姜九笙拿了干毛巾,“手给我。”
即便没有想起来,即便只是听了他断断续续的转述,她也能用那些细枝末节来推演,然后不偏不倚地切中要害,精准得几乎没有半点差入。
他微微抬眸,眼底有霜:“乖乖坐回去,别逼我撕票。”
所以,他才守口如瓶,瞒了这么久,就怕蛛丝马迹会让她有迹可循。
她仔细给他擦干水,然后说:“时瑾,我们谈谈。”
沉淀了一天,情绪也平息了,有些事该摊牌了。
春日好风光,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你想知道什么?”
直到站到了悬崖边上,她才明白为什么要绑脚,她身后,是断崖峭壁,而她脚上的绳子,一端绑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温诗好颤颤巍巍地捡起了地上的绳子。
她窝在他怀里,耳边能听到有力的呼吸声,惴惴不安的心缓缓安定下来,她仰起头,抬手摩挲时瑾的脸,他下巴上短短的青须,有些扎手,说:“别担心我,我有你,什么都不怕的。”
温书华使了个眼色,管家便出了病房,并将房门带上了,待房里没了外人,温书华才问女儿:“诗好,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边说,边拿了外套出门,脚步很急。
“他们为什么绑你?对你做了什么?”
她没有隐瞒,全部坦白:“我的父亲是温书华的第二任丈夫。”
温诗好终于开口了,因为长时间脱水,嗓音有些嘶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纵使再平静镇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毕竟是生养她的双亲,怎会没有波澜,只是,她足够隐忍罢了,将所有心惊胆战都藏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叫他不要担心。
她敛了眼眸,沉思着。
他给她要了一杯温牛奶,放在餐桌上,他们相对而坐。
姜九笙推疑惑:“你碰了什么,需要这样消毒?”
他会这么问,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时瑾微微沉了沉眸。
温诗好募地睁大了眼:“啊——”
远处绑着绳子的树被重力拉扯着,树叶簌簌轻响,摇动着,落在地上有模糊的影子。时瑾看了看白皙修长的手,皱了皱眉,似乎嫌脏,拿出了手帕,慢条斯理地一遍一遍擦手,末了,扔了手帕,背着山崖,走远。
风卷着米白色的手帕,没入黑沉沉的夜色里,月光下,不远处的人,比夜色更倾城。
不是罪大恶极不主张在小说里随便杀人犯法,小可爱们,小说是小说,不要带入现实,别学坏了,现实中别说杀人,绑架都不能干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