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嗤笑了声:“你倒跟时瑾一样,胃口大得很,也不怕撑着。”
她笑了笑,点头:“好啊。”
姜锦禹置若罔闻,扭头往小区里走。
声音很平静,却像没什么力气,竟有些沧桑。
章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果然是时瑾教养过的,再无害的表面,再装得像奶狗,骨子里,也还是只小狼崽子,牙齿利着呢。
“这件事,你说说看。”秦行突然问。
百年前,南方七省,苏家名望极高,是望族,同样,也是地下王国。不过,苏家当家当年迷上了个女人,从此便退了,低调得像没有存在过。
苏伏只是笑笑,也不生气,推门进了书房,章氏冲着她后背低声骂了句:“狐狸精。”
“……”
苏伏坐在秦行腿上,身子柔软地靠着他,嫣然笑道:“还不是和秦爷您学的。”她捻了颗葡萄,剥好,喂到秦行嘴边,说,“秦氏要扩大版图,还差了一条稳固的资金链,温氏银行就刚好能补拙,我们秦家要在南方七省独大,这脸皮,早晚也得撕破。”
章氏与秦明立都怔住了。
姜九笙换了个姿势,躺在时瑾腿上:“你为什么不存号码?”开始她还以为是没有开来电显示,全是数字,没有存名字。
夕阳一点一点没入地平线,斜斜打下,地上有两道影子,一前一后,隔着两步距离,在慢慢移动。
姜九笙垂在身侧的手稍稍紧握了,正视着少年的眼睛:“锦禹,你在温家到底还发生过什么事?”
姜九笙岔开话题,问:“过得怎么样?”
温诗好完全不由分说,用命令的口气:“去收拾东西。”
影帝林安之息影,入驻温氏股东高层,结束演艺生涯,至此从商。
“说什么呢,这么生气。”苏伏端着果盘,朝书房走来,穿一身旗袍,姿态优雅,一双茶色的眸子,美则美,有些妖异。
温诗好顿时打住了嘴边的话,压下满腔怒火,哑着嗓音重申:“跟我回去。”
温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龙潭虎穴,连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当年,他才八岁,还那么天真无邪。
温诗好打量了他一眼:“行李呢?”
温家的面子刚丢,秦行的电话就来了,姜九笙想:“估计是打来训话的。”
中南秦家。
秦明立收敛神色:“不劳三姨费心。”
姜九笙心情也有些压抑:“没有。”
他不想回温家,这里,才有等他的人。
章氏怒火难消,便数落道:“天天就知道游戏,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儿子。”她倒指着老九能帮衬他兄长,总好过成日游戏,尤其是,他与时瑾来往过密,这让章氏非常不满。
像只受了委屈的猫。
姜九笙没有接话,听她说。
说到金三角……
苏伏莞尔轻笑:“苏家都隐世几十年了,哪里还翻得出什么浪。”
秦行不置可否,灼灼盯着女人略带混血的面容,眼神锋利:“我秦家,除了时瑾,就数你眼睛毒。”
秦家除了时瑾与秦明珠,明面上,小辈都尊称苏伏一声三姨,即便,她年纪尚轻。
秦萧轶又是双料影后,有颜有演技。
姜九笙蓦然停住了脚:“她们是谁?”
心情顿时好了,她抱着时瑾轻笑,想亲他。
温诗好死死盯着少年笔直的后背,眼里全是怒火:“你可以走,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再迈进我温家的大门。”
苏伏顺口便问道:“下个月那笔生意,爷打算让谁接手?”
秦明立刚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里,冷了脸:“你怎么这么跟母亲说话。”
秦明珠低着头,染了一头张扬的奶奶灰,衬得面色更冷,神色淡漠:“俱乐部。”
时瑾过去,抱着她坐下,不说话,安静地看她。
少年盯着鞋尖,单薄的肩膀耷拉着,缓慢地说:“温书甯,”抬了头,眼里苍凉,“还有我母亲。”
时瑾点头:“嗯。”他直接按断了,“训话的内容就没有必要听了。”
梁子结下了,哪还敢合作,可别请君入瓮了。
他会变成这样,会负一身沧桑,那是受了多少的苦痛。
时瑾道:“秦行。”
秦明珠直接摁掉了电话。
温诗好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姜九笙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你六亲不认,你还真以为她是你姐姐?她不过是——”
姜九笙眸光清澈,淡淡的:“嗯。”
怎么可能好呢,那样的伤口,就算长好了,也会留疤,会留一辈子的印。
南方地下交易,秦家近乎占了七成,还差三成就是秦家的天下了。
莫冰苦笑:“笙笙,我是不是很残忍?”她不能见他,怕哭瞎眼睛,怕好不了。
秦行火冒三丈不止。
苏伏纤纤玉手攀上秦行的肩,似笑非笑地说:“该让时瑾去试试水了。”
少年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痛色:“姐姐,等以后,”他一字一字地说,像下定了决心,坚定不移,“等以后我的病好了,我就都告诉你。”
章氏咬咬牙,强忍着不发作。
电影男主原定是夏琛影帝,不知道什么原因,换成了苏问。网友炸了,这阵容,不火没天理。
秦明立大惊:“父亲——”
莫冰开门见山,情绪平静:“是时瑾吗?温书甯的订婚宴。”
整个秦家,最懂他的,也当数她。
这模样,像姜九笙。
姜锦禹转开眸子,低了头,低声地说:“我会有自闭症,是她们不想让我健康地活着。”
秦行面露不耐,直接打发:“行了,都出去。”
秦明珠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懒懒散散地耷拉着脑袋,头发有些长,有些遮眼,皮肤很白,淡淡扔了句:“小时候没人教,不懂礼貌。”
章氏不满:“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
书房里气压低得不像话,大夫人章氏上前,给秦行斟了一杯茶,用长辈的口吻数落道:“时瑾越发没有规矩了,他连您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以后这个秦家,还有谁能管得了他。”
母子二人都不甘心,也不敢忤逆,沉着脸出了书房,门一关上,章氏就忍不住抱怨:“你父亲真是老糊涂,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向着时瑾,不问责也就罢了,还把你的项目抽出来给时瑾,”她气不过,骂了句,“助纣为虐的老家伙!”
秦行抬眼,冷冷一瞥,章氏便立马闭了嘴。
他眼底,一闪而过,有绝望,还有隐忍着的愤怒。
他顿了一下,毅然抬了脚。
姜锦禹抬头。
扩大秦氏的版图,是秦行半生的抱负。
不大一会儿,时瑾的手机响了,姜九笙看了一眼,没有来电,她不认得:“谁的电话?”
他给她的备注是宝宝。
她无言以对了。
姜锦禹走过去:“姐姐。”
秦行没有表态,反问了怀里的女人一句:“你觉得谁合适?”
怎么了,怎么又流泪了……
苏伏娇俏一笑,眼角微微勾起,妩媚却略带野性:“那还不是爷您教得好。”
因为有精神缺陷的人,不能作为证人,因为心智不全的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姜锦禹伸手,拉住姜九笙,软软地求:“姐姐,不问好不好?”
姜九笙沉默了很久,牵住了少年冰凉的手:“好。”
这章其实信息量很大,不剧透,你们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