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收回目光,对别人的事兴趣不大,揉了揉困得不行的眼睛,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妇人目光无神地走过来。
她反唇相讥:“我配不上?”她破口骂道,“那你他妈的还睡我!”
身为军人,官职越大,越不能容许有一点不正之风,纵使宇文家盘根错节的势力再大,也保不了他,更不会去保他。
好一对狗男女啊。
秦霄周半拖半扛地将人带去了别墅旁的二层平楼,宇文家在那里设了休息室,二楼的客房全部用作宾客休息。
这才是真的宇文覃生,一个杀生予夺的男人。
“影像已经做了处理,不会把徐家牵扯进来。”
原来宇文说得没错,他的父亲,可不好惹。
秦霄周打量,细细打量:“爸,你是不是喝多了?”
秦霄周满不在乎,随心所欲得很,反问了:“那要怎样的才上得了台面?大夫人那样的?还是三夫人那样的?或者我妈那样的?”
宇文冲锋站得笔直,低下头:“对不起爷爷,要让宇文家蒙羞了。”
徐平征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眉心不自觉地拧起:“宇文家的人怎么还一个都没出面?”请了这么多宾客,甚至有一些媒体人,可东道主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招待,确实有些失礼了。
秦霄周按断了电话,双手插兜,吆喝了一句:“喂。”
妇人正是唐女士,唐虹玥。
秦霄周不高兴了:“怎么,我这个四少请不动你是吧?”
“你怎么不盯着她?”秦霄周皱眉,有点不满,“你得亲眼看着她进去。”
宇文家三代都是军人,老爷子的兄弟姐妹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可他膝下几个儿女,没一个省心,他管不动了,常年居住在疗养院,心里也明亮,这寿宴不过是个幌子,是宇文家变天的东风。
徐平征拍了拍她的肩,她才募地抬头,愣神地‘啊’了一声,随即按灭了手机屏幕的光。
女侍应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对傅冬青说:“傅小姐,这边四间房都可以休息,钥匙在门上,您直接过去就行。”
那边,迷路了的秦明珠在后园里转悠,拖着懒洋洋的步调,一副走不动了要停下来睡觉的样子。
“蓁蓁。”
这个男人……
男人拣着好听的说,笑着夸赞:“秦家的少爷们果然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秦爷真是好福气啊。”
秦霄周心情好地吹起了口哨。
秦明珠回答简短,不冷不热:“没有。”
秦霄周伸手,在秦行眼皮前晃了晃:“爸?”
灯下的一道影子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立了许久。
秦霄周把人放床上,揉了揉腰,活动活动手腕,诶了一声:“我的手表呢?”然后在身上各个口袋里摸了一遍,拧着眉毛吩咐门口的男人,“我手表掉了,你去帮我找一下。”
萧茹。
秦风喏了一句,出了客房。
倒下了吧。
宇文覃生摸着衣袖上的袖扣,自言自语似的:“我还以为你和萧茹有点像,是我老了,眼睛不好了。”抬眸,目光轻视,瞧着徐蓁蓁,“我的萧茹,可没有你那么贱。”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表,转身扔进了垃圾桶,抬头四顾,见周围没人,他勾了勾嘴角,把其他几间休息室全锁上,拔了钥匙,到窗边,掂了掂手里的钥匙,然后扔出了窗外。
这是徐蓁蓁第二次听到萧茹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唐女士嘴里听到的,她歇斯底里地骂这个女人,骂她阴魂不散。
“爸。”
秦行这几年试图洗白秦家的名声,甚至做了不少慈善,在商场上收敛了不少气势,倒像个八面玲珑的奸商:“周总过誉了。”
突然,他脚下一顿,眯了眯眼,瞧着十米外的人影,一男一女,站在月光里,四周都是盆栽卉。
他仰了仰下巴:“对,就是叫你!”
徐蓁蓁后背全是冷汗,一股寒凉,从脚底蹿上来,她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嗅到的全是危险,他根本不按套路来,甚至似乎什么都不在乎,没有弱点。
宇文覃生冷笑,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不带感情:“你可以做我的情人,或者,撇清关系,但是不能嫁进我宇文家。”
路过的下人上前喊道:“夫——”
“等离婚手续办完,我会送她去医院接受精神治疗。”唐女士的病已经不适合在家里养了。
宇文家酒会的侍应都是外面请的,穿统一的衣服,都是些长相出色的青年人,女侍应抬头,见对方模样俊美,有些羞赧地低头,温声地问:“这位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也该这样了。
徐平征打量她,额头都出了汗:“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她点头,喝了一口茶压压心神。
老爷子叹了叹,没有反对,只是叮嘱:“徐家那边也要顾及到。”徐家从政,宇文家从军,若是两家结了怨,旁支都要乱成一团,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私事家事就会变成官场上的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慢条斯理。
秦明珠问:“要去前院,怎么走?”
等一番周旋完,秦行手里那杯酒又空了,这才从侍应的托盘里再取了一杯,喝了酒,酒气上脸,眼睛都有些猩红,问秦霄周:“老六和老九呢?”
“这还差不多。”他一副大少爷的架子,“我去过后院和园了,你都找一遍吧,那只手表是老头子送给我的,很重要,一定要找到。”
这一点,宇文冲锋也打算了,徐家一家都在场,当着徐市长的面,不适合再把徐蓁蓁扯进来。
徐平征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别紧张,只是宣布订婚而已,还不是真正的订婚宴。”
宇文覃生笑了笑,说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秦霄周抬头看过去,见傅冬青脚步虚软地走过来,修长的脖颈上有汗,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按着太阳穴,对领路的侍应道谢:“嗯,谢谢。”
她大吼:“宇文覃生!”
她不信,提了提声调,孤注一掷般:“那你一样会臭名昭著,你的声望,你的仕途,就全完了。”
秦霄周咧嘴,嘲笑:“你在王者峡谷怎么不迷路?”秦家怎么会养出这种傻缺!
脱下军装,宇文覃生一身黑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不戴眼镜,显得异常年轻成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伯父?”
因为唐女士今天要公布订婚的消息,徐蓁蓁了不少心思,白色的洋裙优雅大方,化着淡妆,口脂的颜色选了有些明艳的颜色,首饰是白珍珠的,很适合今天的场合,只是,她气色不是很好,脸色略显苍白。
嘿嘿。
她到底是谁,又和宇文家有什么关系。
秦行接了他的酒杯,与男人碰杯,饮了。
秦霄周扭头,对跟着过来的侍应说:“这里不用你们照看了,秦爷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你们都离远一点。”
唐女士无声地冷笑,趔趔趄趄地随在他们身后。
秦霄周一派风流公子的浪荡样,说:“我迷路了,你过来带我出去。”
宇文覃生个子很高,军人出身,身形高大,挡住了身后的路灯,眼下一片暗影,他嗓音忽然沉了:“自己去和徐家说,取消订婚。”
唐女士又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神色恍恍惚惚,脚步踉跄,走走停停,大厅里的灯很暗,屋外灯红酒绿,有明亮的光照进来,有悠扬的钢琴曲飘过来。
秦风杵了一会儿,应了一声:“我这就去。”
妇人身子摇晃,好像没听见一样,失魂落魄地游荡,目光跟着方才离开的男人,嘴里自言自语地喃喃不休,她在唤一个名字。
语气里,有调侃,但更多的是轻蔑。
“有地图。”秦明珠骂,“傻缺。”
徐蓁蓁心底发怵,开口声音不由得发抖:“我被下药了,那只是意外。”她软着嗓音央求,眼神楚楚可怜,“我求你了伯父,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喜欢宇文,我真的喜欢他。”
蛋糕推上来,并没有立马切,长孙宇文冲锋为了给老爷子庆生,准备了一段视频,侍应门正在搬投影幕布上来。
徐蓁蓁坐在下面,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的汗越流越多,眼睛盯着那空白的幕布,身子微微发抖。
徐平征瞧着不对,喊她:“蓁蓁。”
“啊?”徐蓁蓁扭头,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