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超级加倍

因为绕路送了顾辙，还意外聊了一会儿，陆幽幽到家稍晚了一些。

她父母昨天就在电话里得知了录取结果，早已抽出时间、在家里好好摆了一桌。

尤其陆谨明事业繁忙，今天特地推了，公司里的会都让总经理帮他主持。

因为心情好，他还特地开了瓶二十年的茅台，女儿还没回来，就斟上了一小杯。

朱盈盈忍不住劝：“最近熬了多少夜，你还亲自督促研发部那点事儿、老是视察实验室，养着点肝吧，别喝了。”

陆谨明被妻子一提醒，肝似乎真就微不可查地疼了一下，他觉得不吉利，没好气地讳疾忌医：

“我平时不都是应酬么，哪有喜欢喝了？今天高兴，难得开一瓶，就喝三小杯，你别扫兴！”

说着，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康斯坦丁，暗暗责怪起司机，心中暗忖：“离开学校不远就能上滨海高速，又不会堵，算算时间也该到了，都超了十几分钟了吧。”

事业心重的人都特别守时，陆谨明这方面也很是敏感。

好在车终于到了，女佣遥控打开园电动门后，立刻把最后几个要趁热的菜布好、揭掉不锈钢保温罩。

“会不会说话呢？好不容易大喜的日子，不会说就闭嘴！谁要他继承店了，好不容易出个高材生，是要干大事的！等他真出息了的那天，我这店直接倒闭了都行！”

顾辙只好把他跟沪通证券明州二部签的合同、提成细则、他目前手头一部分的客户资源名单，添油加醋跟褚秀仔细说了，保证还有一大批单子这个月之内就能搞定，只是让她注意保密。

与此同时，顾辙的家中，只有粗茶淡饭，以及那些卖不出去即将不新鲜的小鲳鱼、黄鱼、肉质干瘪挑剩下来的生蚝，自家烤一烤或者油炸，就把一家人的午饭对付过去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顾辙脑补着这些信念，把青菜黄鱼面吃完。

那是3+2的本硕连读，表现好的话，拿到邱成桐奖学金，后面那加2的硕士，还有可能去斯坦福当交流生。”

“顾辙比我高二十分呢，而且他还有当初化学省决三等奖的高考加五分。所以虽然跟我一样进东海大学，但他肯定能进竺可桢学院。

顾辙这也是随机应变，他原本没打算拿钱出来的。反正目前赚的这几千块，还不足以彻底解决家中的按揭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顾家吃饭的氛围，却是很融洽的。

至少不用担心儿子胸无大志了。丈夫乱说话的事儿，也被她抛诸脑后。

想到这儿，朱盈盈便仔细打听起顾辙的情况来：“那顾辙今年考怎么样？最后录取去哪儿了？”

褚秀听得一愣一愣的，也就顾不上训斥丈夫了：“做炸鱼，跟化学实验有什么关系？”

“小辙炸鱼炸得越来越好了，要是再把烤的火候掌握了，以后继承这家店都没问题。”父亲顾海峰显然是个低情商，因为儿子的厨艺见长，居然这样夸人。

我也不是为了练厨艺，这也是练化学实验练的。炸鱼炸得好，某些化学实验也做得好，说不定还能帮助我过几天考竺可桢学院呢。”

既然那孩子过阵子就要去省城，而咱这个月就要出国考察散心，暑假结束才回来，那就索性等到八月底吧，也不差这点时间。”

鱼是母亲非要他带的，但也是他自己亲手炸的，特地炸得非常干，牺牲了一部分口感，以便多保存几天——精通化学的他，可是深知夏季环境下油酸腐败的杀伤力。

陆幽幽闻言连忙主动交代：“不关刘叔的事儿，是我接了个顺路的同学，看天下雨，特地让送到家的，稍微晚了几分钟。”

……

陆幽幽本想稍微说两句就岔开话题，没想到母亲居然不再追问家境、而是问起了顾辙的强项，她立刻就理直气壮了：

顾海峰当然无话可说，唯唯而已。谁让家里到了这步境地，是他一时失察买了高价渔船导致的呢。

眼看快到特招考试的日子了，顾辙收拾好几天的行李，坐长途大巴奔赴省城方舟市。

当天晚上，顾辙在宾馆楼下的小面馆点了一碗外卖的青菜面，然后打开一大罐干炸小黄鱼，加了几条在汤里稍稍泡软作为盖浇，就把晚饭对付过去了。

反正顾家店面的地址、只要问一下司机就能问出来，倒没必要直接问女儿了，她知道女儿不喜欢被监控的。

但是，她偏偏多给了顾辙一两个月准备时间。

顾辙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随口编：“当然有关系啦，油炸就是美拉德反应嘛，要控制美拉德反应的羰氨产物，关键就是温控啊。

……

抵达方舟市后，顾辙在东海大学紫金港校区附近找了家便宜些的酒店住下，当天就递交了熟悉场地的申请。

“哦，顾辙是吧？前阵子教你填志愿那个？”陆谨明这才没说什么，拉着女儿到餐桌边坐下，帮她倒了杯香槟。

顾家的渔船加店面，总额也就勉强过百万，还欠着一半贷款呢，勉强算是小康之家，如果按揭断供，那就妥妥跌回温饱阶级了。

这段日子里，券商那边发邮件宣传的活儿，顾辙自然是让陆探幽再帮他盯几天。

陆谨明这才没再纠结，立刻亲自迎到别墅门口（不是园门口，只是房子门口），搂着女儿往餐厅里走。一边还回头随口问司机：

“又不是周一周五，大中午地还堵？”

陆幽幽在山珍海味与皮卡第香槟的煎熬下，艰难维持着自己朋友圈的形象。

在扶桑有个叫‘早乙女哲哉’的，炸了五十年鱼才总结出‘油其实就是一种能量载体，不同比例的混合油可以给炸鱼带去不同层次的反应’。

顾辙那张东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度让褚秀和顾海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难得女儿跟那顾辙一向关系不错，知根知底那么多年了。虽然跟自家至少还差一位数，但也不算很穷了，要是顾辙本人争气有前途，这份交情未必不能放任幽幽自己发展……

就这，顾辙还不能准点吃饭，而是先帮家里处理了一个多小时的食材、帮忙炸鱼，耗到快下午两点，店里午餐的客人都走了，没生意了，自家人才能吃卖剩下的边角料。

朱盈盈还多留了个心，准备过阵子等时机合适，去实际暗访一下顾家的情况。

反正如今是新一轮的撒网期，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目标客户打电话进来，只要上网群发邮件就行，一个人也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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