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吾不如张良萧何韩信

9月3日，星期二。暑假最炎热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清晨六点半的明州湾海面上，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渐渐向北岸靠拢。

这一带是海湾最狭窄的地方，只要三公里就能横渡到海峡对岸的象山港。

从七月底到九月初，顾辙生意上也没什么要操心的，就养成了每天趁黎明和黄昏下海的习惯。

暑期的烈日简直能晒死人，只有早晚凉快的时候才敢露天游泳。

一开始是游几百米就折返，多往复几次。渐渐习惯了、找回初中时的感觉后，他就偶尔挑战一下横渡海峡。

昨天是开海的日子，在餐馆里做了四个月兼职厨子的父亲，终于要重操旧业、今早凌晨四点多就起航，去远海碰碰运气。

渔船出港时的操作比较多，顾辙也就顺便搭把手，帮船开到南岸的主航道，然后他再穿个救生衣跳海游回北岸。

登陆的时候，海滩上都还没什么人，顾辙只穿一条泳裤闲逛也不至于惹人注目。

顾辙两手一摊：“这有关系吗？还在酒店里，办好了再拿。不然我一个人也顾不过来啊。”

第一家公司也不会干什么大事，所以股权不重要，自己家人随便伪装一下就好。

一个勉强还算看得过眼的学姐，看到他的录取通知书时，意外得一愣一愣的。

他见事情闹大了，怕学生回去之后再脑补什么“奖学金评比内幕”，就大大方方把前因后果大致说一下。

他还以为是陆幽幽终于回国了——陆幽幽原本说好八月底就回国的，前几天顾辙还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但都石沉大海，显然是还在国外没收到。

顾辙无奈，急中生智说道：“这位女同学，请你不要无理取闹，如果你非要核实，找招生办的胡老师来，他一个多月前见过我。”

等公司注册下来，顾辙就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去苏珀尔找石韬晦把那几个凑数专利买了，应该问题不大。

此后几天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顾辙无非是到处跑，开各种证明。

要是顾辙是假的，她们也只是“疑罪从无”，帮人说话也没损失。

因为租的办公室离学校很近，顾辙是安步当车空手走着去的，行李先放办公室里没拿，显得颇为异类。

他口中的孔超凡，则明显是另一个极端，一看就沉默寡言，偶像包袱很重。

其他大一新生，就算不坐火车站的接送校车，至少也得打个车。东西多基本得有家长送。

褚秀也知道儿子一周前进账了二十万提成，如今对他是彻底信赖了，便没有质疑：“你也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负责就好，反正是你赚的钱，妈支持你。”

报个到都惹出那么大动静，找谁说理去。

剩下七成认缴金额可以在后续一年里慢慢到位，反正顾辙肯定来得及搞钱。眼下就有一笔摆在手边的进账——

对了我叫吴丹青，刚才也在报到处。这是蒋从文，这是孔超凡。孔超凡也是跟你一样参加过化学奥赛的哦，去年省决第二保送进来的。”

此言一出，围观同学更是轰动：哗？真的假的？

这家伙不但帅气挺拔，还是尖子生、还是入学就拿到邱成桐奖学金？这得多强？

在场的女生，不免都心中悸动，开始脑补：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要怎么搭讪。如果是假的……这骗子胆子也太大了！

（注：三大奥赛的全球总决赛都有600名选手参赛，每个国家最多派出5人。前300名都有奖牌，前50名都是金牌，别以为金牌只有一块。）

那种人肯定保送清华了呀，所以能到东海大学竺可桢学院的，最强的也就是省内第二名。

褚秀还在厨房里收拾店里用的食材，闻言擦了擦手跑出来：“不是下周一才开学嘛？”

几分钟后，顾辙光着脚徒步回到家里，简单冲洗了一下，吃掉母亲留在桌上的早餐。

内容是通知他：八月份发放的提成，如今公司那边终于把代扣的劳务所得税手续办好了，可以在税务局查到。

看得出来吴丹青是室友当中最热心随和的，也最没有“学霸包袱”。

开公司的具体手续没什么好多说的，有些环节实在麻烦，顾辙就稍微点小钱让人代理跑腿，这方面他很看得开。

“你是捡到了顾辙的证件吧！这照片是你吗？”学姐直接指着顾辙的身份证质疑。

因为本钱足够，顾辙这次也没打算再开咨询类的公司，那样以后的业务范围受限太大——咨询公司最大的好处，只是启动资金比较少，有个实缴3万块就能开起来。

胡老师话音刚落，这下不光附近的女生人人瞩目，连男生们都不得不佩服起顾辙来了。

顾辙的公司还要几天才能走完流程，他就先去学校报到。

如果顾辙需要打印纳税凭证，现在就可以去了。

时间转眼来到9月9日，星期一，也是东海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

不过几秒钟后，学姐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逆转：“这录取通知书明明写着顾辙啊！你是顾辙？”

顾辙还有点小激动，立刻扑到书桌边拿起来看。

原本的他一直不注意形象，性格自闭还怕跟女生说话（除了陆幽幽），人一胖还容易满脸痘，还从不梳头。

刚才光看录取通知书时她还没看出来，谁让通知书上没照片呢。

“这男生看着好有气质啊，不会是捡到证件的社会人吧。”

到时候顾辙肯定得道谢啊，一来二去不就认识了。

到省城后先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办公室租下，每个月也就几百块钱。然后一周时间，办手续开公司。

顾辙之前跟孙镇岳提过几句，说他需要纳税记录证明“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以便开公司，孙镇岳倒一直帮他记着了。

……

只可惜架不住还是有个别女生趁机主动要他号码，他也只好给了，但也仅此而已。

吃完早餐后，顾辙正想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游泳消耗的体力，突然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

他还想着怎么自我介绍呢，结果已经有一个瘦小室友站起来，一副“久仰”的表情，拉着顾辙对其他几人介绍：

“哇塞，他就是顾辙诶，刚才惹出大新闻的‘大发明家’呢，居然是我们室友。

过几天开学之后，面对老同学们必然会出现的惊讶眼神，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见过凌晨四点的明州湾么？”

要怪只能怪顾辙刚才情急之下先提到了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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