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端倪（6）

翌日，沐晚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符夫人。

“夫人来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

符夫人有些难看的一笑，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才道：“沐姑娘，就是我们上次说的那个事情，你能帮我吗？”

沐晚晚叹了口气，之前借口苏护来找自己才能脱身，原以为符夫人能自己领会自己不愿相帮。

她从来不怎么会拒绝旁人，可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今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夫人，非是我不愿相帮。实话和您说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凡人，侥幸得了凤师兄青眼，实则是没本事的。”

符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哭了起来。

“姑娘，我知道我这身体想要一朝调理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想要一个半个月怀上孩子也是不可能。可是姑娘，一年两年我现在还可以等。凡人医者没有办法，你们仙人一定有的，我求求姑娘了。”

“不是这样的，符夫人。如果你需要，其实可以自己去求凤师兄、符师兄。我知道，您是觉得他们是男子难以开口，可是帮不帮最终还是他们自己的事。若是因为我说话，他们谁帮了你，便也算是我勉强了他们，那就不是你欠他们人情，而是我欠他们人情了。”

只是她与符夫人本就是萍水相逢，若因为她自己共情，就让别人担这份因果，她也是万分不愿的。

像符夫人，像她的母亲。

沐晚晚不愿意骗人，可也不愿意去道德绑架别人。

她是想帮符夫人的忙，她也的确觉得符夫人可怜，可那都是她的情感。

不止有之前的弟子，还有几个大道门的道童，甚至就连客栈里喊着说要捉妖的外乡人都在。

山脚下是连成一片一片的水田。此时正是插秧的季节，凤远上山时，看到山下老农拉着黄牛耕田，也看着人们弯下腰将育好的稻苗插进犁好的地里。

那时候的父亲还曾经偷偷的和她说过要和母亲离婚。

用自己美丽的皮囊，供养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怪物。

苏护得了此言应了声好，便也走开了。

“那，凤公子呢？他是仙人，他一定有办法，你帮我去求求他。”

“苏护，你怎么在这里？”

刚入夜，就听见苏护咋咋呼呼的声音。

于是一直以来，只有她坚守着这个秘密。

沐晚晚关上了门，看着空荡的房间突然发现，有些太孤独了。

凤远。

“他不是说符公子会找吗？”

与在空界的时候一样，举目四望，人人都是认识的，人人都是陌生的。

沐晚晚这次真笑了。

只是她又想了想，就算今日在此的是其他人，她也没办法开这个口。

凤远找了棵树，找了个好位置，看着山下人忙碌，就像以前做过无数次一样熟练。

就算是最亲近的人。

“我不知道，兴许是去找血魔踪迹了吧。”

眼见着符夫人马上就要下跪，沐晚晚赶忙伸手将符夫人搀起来。

于是整个林子里都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他记得那时候的她最喜欢在摇椅上看落日余晖，在落雨时听林叶潇潇。

尤其是凤远。

沐晚晚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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