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远笑道:“你也能保护好我。”
妇人还欲再说,阿娣已经端着水,将药丸递到了她面前。
阿娣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开了口:“他们说,二位贵客有什么想看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呢?你知道病了痛了没钱不敢求医是什么感受吗?你能懂那种被至亲至爱之人抛弃是什么感觉吗?我都知道,我除了能吃饱饭,有地方住以外,没有一条比阿娣好。”沐晚晚说到这里,看了看睡着的妇人,笑了笑:“至少她还有温柔的阿娘。”
那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缓缓睁开了眼,无力开口:“你是从哪里来的银钱,阿娘教过你的,可不能头,不能抢,不能骗。”
见阿娣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之后,那两人还是没有动作,沐晚晚解下腰间的牌子递给了阿娣,而后往凤远身边站了站。
阿娣走到一间茅草屋外,回头看向沐晚晚:“可不管多苦总要活下去啊,帮他们,只是我不想自己变得像他们的子女一样冷漠。况且如果我死了,我阿娘一定觉得十分难过。”说到这里,她缓缓蹲了下来:“阿娘,你看我买来药了。只要你喝过这个药,便可以大好了。”
凤远跟上她小声道:“你这是拿命在赌。”
“他们年老体弱挣不来钱了,被自家的儿女抛弃,又不敢去主街,只能在茅草屋外苟且活着。可这样活着怎么能行,这些断手断腿的都是想着找活计养活自己的,可到底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反而把自己折腾成了如今这种活不能,死不成的境地。我偶尔看见,手有余钱时还能接济一二,可我阿娘如今病重,我也帮不上什么了。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阿娣的声音冰冷,好像说的都不是她的经历一般,可沐晚晚却觉得心痛。
沐晚晚一笑:“人家线索都给到这里了,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你说这一切如果是真实存在过的,阿娣也真实的活过,也有人像我一样给了她六千两银子,她会不会过的好些?”
沐晚晚缓缓蹲了下去:“是我,是我帮她的,因为她帮了我。”
沐晚晚猛地回神,赶忙将自己的思绪甩开,眼里恢复了清明。
沐晚晚一笑:“行,那能带我们去洒水巷吗?”
阿娣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敷衍,借口都找的这么干巴。”
凤远没有说话,沐晚晚也静静的看着阿娣抓完了药。
沐晚晚想了想:“许是这里人说话我都听不懂,所以去洒水巷找找乡音。”
沐晚晚一笑:“你告诉他们,我是来帮你买东西的,你想要什么,我就帮你买什么。”
沐晚晚无所谓道:“我如今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帮我也算是应当。”
沐晚晚朝着阿娣一挑眉。
沐晚晚回道:“反正他们不会上前抓你,就算抓了,我也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凤远想了想沐晚晚刚刚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妇人温柔的摸了摸阿娣的脑袋,而后才面对着沐晚晚开了口:“多谢你照顾我们阿娣,阿娣呀,是个好孩子。”
沐晚晚想了想:“可我并不想动。”
沐晚晚突然淡淡开口。
“大概她能离开这方天地。”凤远平缓接话。
沐晚晚一笑:“也好,能逃离也是好的。”而后忽然转了语气:“想方设法将我们引来,如今却躲在暗处,是不是有些不好啊,六阎罗。”
那人身形缓缓出现,而洒水巷也慢慢显出原貌。
被火烧过的洒水巷如今满目灰败,只剩几块石头颓在一旁,近处还有几张倒地的破碎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