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变换的很快，沐晚晚缓缓站起身，看着梵罗河笑了笑，就当作是对离欢告别。

“晚晚。”鬼城与昙华宗下属诸城渐渐重叠，在天光尽头，宋竹君一行人的身影慢慢显现。

她朝着那边招了招手，提起裙摆便准备往那边走去。

只是刚迈出一步，便觉得小腿一痛。

许是梵罗河的水溅到了岸上，沐晚晚脚下一滑，便倒进了梵罗河中。

她隐隐能听见远处朋友的惊呼，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下坠。

三千繁华梦，一朝入脑中。

那些她听过的，不曾听过的；见过的，不曾见过的——

此刻都在她眼前铺陈开来。

“阿娘。”

“我知道，阿娣不辛苦。”说完这话，妇人的手摸了摸阿娣的头，身后的门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妇人笑得温和：“阿娣，阿娘饿了，你能不能去外面，给阿娘买些吃的来，阿娘想吃主街拐角那家的包子了。”

“阿娘，这包子可好吃了，你张开嘴尝尝啊。”

看着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开，阿娣缓缓爬了过去，将包子捏在手里。

她看着排着队赶往地府的鬼魂们，自己也笑笑跟了上去。

虽然最后他们儿子也死在了归魂将军之手，但如今却是不知去向了。

阿娣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将手中的包子喂进嘴里，就这母亲手上的血和沾上的稻草吞了下去。

阿娣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包子，抹了一把眼里流出的泪水，笑着哽咽道：“阿娘，你看，你想吃的包子。”

其中便有一项是将众鬼姓名来历皆登记在册。

可是她没有钱，只能看着包子铺外人来人往，看得她疼痛难忍，看得她心如刀割。

可还是有些迟，她的阿娘奄奄一息的仰倒在稻草上。

“给点吃的吧。”

阿娣狼狈的转身，回了洒水巷。

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很多人想要成为阎罗，可最后都在梵罗河里变作了飞灰。

她没有走远，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亲冲出门外，将自己的母亲一顿好打。

妇人温婉一笑：“阿娣，阿娘以后陪不了你了，你要一个人走了。不要寻你父亲的仇，你这弱小的样子，打不过他，你要保护好自己，能跑就跑吧。阿娘还没有出去看过，你帮阿娘好好看看。”

“阿娘，包子真的很好吃。”

记忆到这里变得模糊不清，再清晰起来的时候，阿娣已经站在了茫茫火海。

“阿娘！”阿娣连滚带爬的挪到了妇人身边。

阿娣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脸上满是泪痕。

“阿娘.”

“阿娘，我不辛苦的。”面容熟悉，是阿娣。

鬼城初初建立的时候，只有他们洒水巷的鬼，偶尔会来几位新人，不过面容陌生，阿娣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避免那些被自己烧死的鬼魂前来找麻烦，阿娣总是一个人躲清闲。

慢慢就建立了鬼城。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主街，听从母亲的话，去拐角那家买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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