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不能从命。”镜深态度强硬。
这不等于在说,有他们这样的师父,才有这样的徒弟吗。
萧风语看了看柳闻愔,无奈转头。
那人磕磕巴巴的开口,可零星的音节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凑不出来。
玉麒麟拉了拉自己老爹的衣袖,缓步向前:“劳寒魄真人记挂,却是被抓去了不少,我们后来算了算,光是内门弟子就抓了五个,这其中还包括我那天赋异禀的小师弟。”
“什么坚守?对长得好看的人坚守?”
柳闻愔翻了个白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宋竹君。
凤远也像是为了验证这一点一样,走到宋竹君身边又将沐晚晚揽入怀中。
那边柳闻愔正欲开口说话,看到身边一张冰块脸的姜应偲,歇了兴致。又探头看了看,绕开姜应偲,往萧风语跟前挪了挪。
“让各位见笑了,实在是我这徒弟刚刚在鬼城被鬼王所伤,远儿有些控制不住心绪。太衍宫人人都知道,远儿与我这徒儿私交甚笃,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看在眼里。这一时失态,还望各位谅解。”镜深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怎么,按着寒魄真人的说法,自家徒弟如今身受重伤,便能免去责罚了?”
宋竹君无奈,将视线转了过去。
“你们太衍宫边一定要等到她为祸苍生的时候,才肯将人交出来吗?”
柳闻愔见萧风语着急解释得样子,忍不住就笑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就你和我哥那点恩恩怨怨,柳闻笛说了太多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我逗你的。说出去谁信啊,你们太衍宫的这么会损人,到头来这么容易被骗。”
凤远瞥了一眼符怀英,淡淡开口:“便是有你这样的师兄,才能有他们这样的师弟师妹。”
镜深此刻火也起来了,见那人身上穿着御兽宗的服饰,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你们御兽宗,上次被纸人带走了不少弟子。”
符怀英往前一步,淡淡开口:“祸从口出,你可得好好长长记性。”这话说完,又朝着凤远开口:“凤公子大人有大量,今后我定会好生教导师弟师妹。”
“镜深,你这徒儿果真”开口的是昙华宗的惠誉方丈,镜深错了错身子,将沐晚晚如今狼狈的样子展露无遗。
柳闻笛听着自家妹妹维护自己,只觉得心里一阵熨帖只是话风越来越不对。
镜深抚着宋竹君的背,她能感受到宋竹君微微的颤抖。说起来是苍山派的小小姐,其实这么多年一直不受重视,怎么能见到这样的场面呢。
宋竹君往前几步,站在太衍宫众人之前。
便是害怕,也是情有可原,但顶着害怕还为自家徒弟说话,镜深只觉得心情复杂。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的大道门掌门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本来是想要出个风头,可如今一看这情形,难免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意思。
那人刚说完,凤远便是一笑。
那弟子默默打了个抖,抱紧了双臂,赶忙跑到了自家师父师兄身后。
那人的嘴下一秒便被凤远封上了。
“宋某不才,愿意为沐姑娘诊治。”
宋竹君眼神淡淡的一瞥,而后开口道:“我在人间游历了三年,人间多的是疾苦。富者着锦绣,穷者草覆身。只是为了一口饭吃,便有人失了性命;为了省下药钱,宁愿拖着重病之身死去;为了保住性命,多的是人自己砍掉自己的四肢。这些你都没见到,你怎么敢说自己看到了苍生呢?苍生一直都在苦难之中,只是我们,我们修仙者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们所在的就是现实。因为没见过苦难,所以觉得别人的苦难都是罪有应得,也顺理成章地觉得苦难可以因一人而生。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真正为苍生做了什么?是施了一滴雨露还是洒了一地银钱?是救了一人性命还是散了八方恩德?都没有,你们只是站在这里,去指责一个拿着邪剑却心怀天下的剑修。用你们的嘴,去论一个人的善恶,用你们那所谓的正义去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望如何听不出来镜深的言外之意,目光在宋竹君身上看了又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湮世是她召唤出来的,又不是我,自然应该她自戕,怎么轮得到我?”
“那便将沐晚晚交出来。”
“真是聒噪。”凤远说这话时,十分不耐烦。
“还真是一个赛一个会戳人肺管子,我哥哥虽然算不得怎么聪明,但这么多年你都没赢过他,还好意思说他。”
柳闻笛听罢哪里还能忍,还没开口便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
“师父.”那人转身朝着大道门的掌门看去。
柳闻愔笑了笑,一闪身躲过自家哥哥,便往宋竹君那边靠去。
镜深一笑:“我与各位打个赌吧。我这徒儿冒死带回来的消息,各派被抓的人,都被藏在阿依城的洒水巷中。若是诸位前去,没找到,我就将自家徒儿交予诸位任意处置。若是找到了,诸位不仅要挨个挨个向我徒儿道歉,还得一人出个一千万灵石,如何?”
场下众人突然开始吵嚷,镜深嘴角一勾。
这场善恶之辩她本来已经打算不深究了,谁知道突然站出个愣头青,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不信你们各派。”
在各派还在商讨这个赌有没有价值时,镜深缓缓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