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了很多,都是叶片饱满,没有任何瑕疵的叶子。
“快坐下,尝尝我腌的小菜。”
沐晚晚朝她一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碗碟。
一顿饭吃得十分愉快,刚吃完老妪进屋就拿了一个竹篓出来。
只是看着,她也觉得自己溶入了他们,就像普普通通的水掉进了大海。
老妪伸手拿了过去,左看右看,而后一脸满意,笑着开口:“怎么了?挺好的啊。这些东西,看的不是好不好看,而是做这个东西的人,怀着怎样的一颗心。你丈夫如今睡着,无法作评,若是醒着,自然也会夸一句心灵手巧。”
中午吃了饭以后,沐晚晚就端凳子坐到了老妪身边。
她变得不像她,母亲也变得尖酸刻薄。
她转身,跑得更快了些。
“那当然了,勉京城就数他最俏了。”
“走吧,我们走。这碗留下,让你阿翁洗。”
她重新走回分别的地方,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出神。
沐晚晚抬起头,任由路过的风卷起她的衣摆,她的头发。
老妪的声音洪亮,似是在与人吵嘴。沐晚晚往近前走了两步,她才缓缓回头,笑了笑。
声音渐渐隐去,只留下在晨光里越变越小的身影。
没走出两步就被老妪叫了回来。
今日道路两旁的彩布条比昨日更多了些,路上老妪还与周围人亲切的打招呼。
“哎呦,你个邱婆子,下次别让我碰到你。”
沐晚晚看着自己做出的彩线束,无奈苦笑:“别的不说,阿翁这话一点没错,我这手艺,还真是……”
“烫。”
她甚至不清楚这种感觉的来路。
老妪轻拍他的手,笑着开口:“别碰,又不是给你的。”
老翁笑笑:“也不知道找个东西垫一垫,这么端不烫才怪了。”
这时候老妪才端着小菜走了出来:“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老妪便不再问了,伸手拽了拽沐晚晚的衣裳。
“…………”
“你阿翁少时订的未婚妻是她,她没嫁成,便处处与我不对付。”
“想什么呢,再不走我的彩线就买不着咯。”
“看不出来,阿翁年轻时这么受欢迎。”
她知道,如同每次看着她离去的母亲一样,老妪也一定会来。
明亮的天光,透过层层叶片,变得柔和又沉静。
走了不远,她回过头,发现老妪依旧挎着竹篓站在原地看她。她无端想到自己的母亲。
而让她确信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场景害怕的,是内心的坚定。
“婆婆,还有什么事?”
老妪从小簸箕里拿出两条编好的带子。
“把这个一并拿去。”
沐晚晚一愣:“原来是,给我的?”
老妪摇了摇头:“是给你们的,月老节那天,你和你丈夫找个高枝儿把这带子绑上。我今日去本来是想买彩布,结果没买着,于是只能买了彩线。说起来,彩布之上布孔虽微,却经不起风吹日晒。这彩线编的,虽说两线之间间隔很大,等到百年之后,怕也能绑在上头,说不定拆开后,重叠的地方依旧如新。拿去吧,孩子,当是我送给你们最大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