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除夕

反噬如潮水一般向沐晚晚涌来。

她在这疼痛中沉浮，在这疼痛中挣扎。

终于带着满身的伤痕，站在了未知的时光里。

眼前灯火通明，耳畔爆竹声声。

她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哪怕是做梦也没有。

所有的热闹与她无关，她在这条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有人轻轻撞了她的肩膀，有人低声问她有没有事。她做不出反应，只能茫然的看向四周，而后摇摇头。

身上的疼痛并没有消减反倒比之前更加严重。

大概是灵魂上的重创被带进了梦中。

她咬着牙，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长街。

眉头微皱，眼含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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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它们感觉不到，可当她感觉到疼痛的那一刻，生命便感觉到了疼痛。

在灵魂撕扯的疼痛之上，这种行为无异于隔靴搔痒。

可是她却执着于一刀一刀的割在自己的灵魂碎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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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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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伸手，鬼哭在她的手中凝结。

岁和只能换了脸色，郑重的开口。

她好像很不确定的轻声说出这个字。

熟悉的力道，让沐晚晚几乎要掉下泪来。

尽管只是一只鹿，她也无法下手。

“这群混账到底在做什么？魂钉之痛，哪怕是仙人也难以忍受，更何况你只是个修者。

胸口撕裂的情绪不停的折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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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虚弱的开口。

——她不禁一阵瑟缩。

原本以为来到这里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冷，太冷了。

她一步一步走在其中。

岁和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沐晚晚的头，就像那时的凤远一样。

她正准备再下一刀时，手中的短刀却被人击落了下来。

她好像在凤远死后就再没哭过，如今忽然一哭，才发觉自己心中的无力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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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却好像没听到，已经急切的来到了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慢慢悠悠的伸出手，心念一转之间，便凝出了一把小短刀。

在沉眠之际，沐晚晚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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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容俊美，恍若谪仙。

无形无色却真实存在，当那真切的触感触及到她的手腕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现在想想，或许在他们看来，我应该在那时候和他一起死了最妥当。

没有血流出，可心中肆虐的杀意却平息下来。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沐晚晚心头震惊，哪里还说的出来话。

一瞬间涌出的杀意甚至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看见面前站着一只鹿。

城外依稀还能听到城内的喧哗。

她疑惑的抬眼，便看见来人。

很熟悉。

走过一段路之后便是一片密林，密林之中积雪深厚。

到头来，什么也没能拯救，什么也没能改变，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带着急切，又带着恐慌，带着犹疑，又带着轻颤。

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滑落，掉在地上融化了一点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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