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头没有分神去看镜深眼中的怀念,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带着无法言语的颤抖和激动的来到了镜深面前。
“我自那之后一直呆在晚云峰上,鲜少出门,自然收不到什么来信。”
宋竹君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寒魄真人,这一块碎玉可否赠与老夫?”
“姜师兄,只是带上我一起去御兽宗,这不算什么为难的事吧。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了,我很想很想见见他。”
“还有别人知道吗?”
“苏护.”
“好。”
宋竹君自顾自往前走。
宋竹君摇了摇头。
所以孟老头独自远走,去孟蝶死去的地方,寻找了三百年。
身后的声音与那时相比沙哑了许多,姜应偲回过头就看到了那张褪去稚嫩的脸。
“师父从来不拆我的信件,所以大概是不知道的。至于别人,我也说不准。玉无双继位之后,与各派多有来往,你明日问问青灰道人和寒魄真人吧。若是他们已经差人去过,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毕竟我阿姐也死在那里。”
天地万物,平等得很,想要一条命,就要用另一条命去换。
满屋子的人目光都汇聚到他们身上,镜深缓缓开口:“这是我从晚晚的屋子里拿出来的,里头装着两块已经碎掉的秋家玉佩,算是我和晚晚的全部念想了。”
青灰无奈开口:“明昭能撑多久我们谁都不知道,再说了,我们都在呢。”
姜应偲点点头。
“确实。”
所有人都以为孟蝶还有转生之机,可是那其实只是他的孙女一厢情愿的天真而已。开天阵,根本不会留给破阵者一丝转世投胎的机会。
“既已诊出病因,孟某也无能为力,便告辞了,山高水远,诸位有缘再见。”
镜深缓缓转头,捞起腰间那针脚稚嫩的香囊。
“看来,他们都知道了。”
他们在这致命的沉默之中放任自己沉沦。
姜应偲点了点头。
孟老头伸手接过,那碎掉的玉佩碎片之上缠绕着的,是一缕精魂。
他声音在这寂静而伤感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镜深虽然疑惑,却还是解下香囊递给了孟老头。
“您说这个?”
那是一道纵横全脸的伤疤,是那时候被斫神刀砍断招财之后划出来的。
第二日一早,姜应偲就跟着宋竹君上了傲云峰,傲云峰上一切如常,只除去一丝淡淡的忧伤。
宋竹君没有挣脱,反而抽回手抱住了他。
怀玉的手轻轻覆在苏护的手臂之上,姜应偲看得分明。
比如翠芜,比如月丘,比如宋兰君,比如柳闻愔,比如池晔,比如沐晚晚。
姜应偲打开信,手指攥的更紧。
“带上我们吧。”
青灰叹了口气:“那封信过去太久了,不知道那遗物他们有没有好好保管。不过今日你们既然看到信了,就去一趟御兽宗吧。”
“可否借我一观?”
“他”
镜深似乎也感知到了,眼角泪水滚落。
百香果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外头晴朗的天。
“随他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