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如是说道,却未吐露全部实情。
师父重伤固然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公羊炳父子的险恶用心。
不少弟子都在远处观望这边的动静。
平日里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那几位,此刻却狼狈得如同跳梁小丑。这般前后反差让不少阴阳道弟子暗自窃喜,心中不禁泛起种种念头。
“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
“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有人如是说道。
也有人故作不解地询问:
“此话怎讲?莫非发生了我还不知晓的变故?“
“快说来听听,究竟出了什么事?唉,你们也太冷漠了,没看见许兰小师妹都快哭了吗?就忍心看着她受委屈?“
“呵呵,别在这儿装糊涂了。”
“在场的有谁不知道阴阳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咱们这儿的变化。”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如今的阴阳道,早已不是许固能够掌控的时代了。
不过阴阳道也确实气数将尽,上上下下的风气都已败坏到如此地步。
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似乎也不太恰当——毕竟许固向来是位正气凛然的老前辈。
但若真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毕竟真正掌控阴阳道大权的,恐怕早就是公羊炳父子了。阴阳道会沦落至此,也就不难理解了。
“我知道师兄看我不顺眼,那就让我去看看师父的情况吧。你把师妹留在这儿就好,我也不愿连累师妹一同涉险。”再愚钝的人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夏尤自然也不例外。
不远处那些围观者的议论,已经透露了不少真相。
“算你识相。”
“倒不是我对你有意见,本来也打算保全你,可你方才的举动实在过份。”许方冷笑着,右臂上依旧传来隐隐刺痛。
若不是夏尤贸然咬人,他也不会下此重手。毕竟多年师兄弟情分还在。
“我对你们门派内斗毫无兴趣,只需带走几个人,此后便不再插手。”林北辰开门见山地说道。他懒得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对付他们,直来直往才是上策。
若没有足够的实力震慑,来此无异于自投罗网。但只要展现出足够的力量,这些人自然就会心存忌惮。
“好,你要带谁走?“
公羊流刚想呵斥“岂有此理“,质问对方凭什么在此发号施令。话未出口,其父公羊炳却抢先点头应允。
凭借多年识人的经验,公羊炳断定眼前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个人实力。与此人结怨有百害而无一利,他还不愿为此冒险。
反正阴阳道如今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林北辰提出的要求,他心中也大致有数。
无非是想带走那个奄奄一息的老家伙罢了。
这倒无妨,即便自己不动手,那老东西也活不了几天了。
“既然能好好商量,就不必大动干戈了。”林北辰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这让公羊炳暗自恼火。
但公羊炳何等人物?
这点屈辱他还是忍得住的。
“我也有个条件。若你不答应,那我们就只好鱼死网破了。”
公羊炳突然开口说道。
林北辰略作沉吟,答道:“但说无妨。若在我接受范围内,可以考虑。”
“好,小兄弟爽快!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希望你们对今日在阴阳道所见所闻守口如瓶。不论你是否听到什么,我要你和你带走的人承诺保守阴阳道的所有秘密。不知这个主,你做不做得?“
“可以,我答应你。”
双方很快达成了口头协议。
林北辰心知对方所指何事——无非是担心阴阳道企图与樱国阴阳师合作的消息外泄。不说也罢,反正阴阳道已经没机会与那些阴阳师勾结了。那些高层早已被林北辰和余风清理干净,传承秘宝和典籍也都被他尽数收缴,只是林北辰不打算点破罢了。
来此之前,他确实考虑过将这些物品转卖给阴阳道。
但眼前这群人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大失所望。
与这些人交易,固然能赚得盆满钵满,但林北辰不屑于此。
“实在惭愧,阴阳道竟出了这等不肖之徒,让小友见笑了。”许固心中满是无奈。让外人目睹自家如此不堪的景象,本非他所愿,但事已至此,遮掩也是徒劳。他也不再打算自欺欺人。
眼前这位年轻人既然是故人弟子,却要让他看到这般场面,想到此处,许固不禁心生愧疚。自己连对方师承何处都记不清了,这年轻人却说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可他竟毫无印象。他忍不住问道:“不知令师是哪位高人?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话音未落,他便是一阵剧烈咳嗽。
单从这点便能看出他的身体状况极为糟糕。
难怪那些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原来这位许固前辈已是风中残烛。
“前辈身体可还撑得住?若是再不妥善调养,恐怕.“林北辰不由蹙紧眉头。他能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这现象颇为诡异。
照理说,身为修道之人的许固本该有所察觉才是。
可他似乎浑然未觉。
他身体状况恶化至此,恐怕不只是旧伤复发这么简单。
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让小友见笑了,这都是老毛病了。我也不指望能痊愈,只是最让我难以释怀的,还是阴阳道的现状。”他眼中满是苦涩,那苦涩中又掺杂着四分怨恨,怨恨中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甚至还能看出几分自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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