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的空间裂缝中不再是流光溢彩的空间乱流，而是一片灰濛濛的空间，近乎无尽的灰色能量疯狂地从裂缝中涌出，向著四面八方瀰漫开来。

所有被灰色能量波及的物质都被瞬间湮灭成虚无。

甚至就连身为至高防御神器的虚空神山，也没能逃过这一命运，剎那间便被扩散开来的灰色能量抹去了近乎九成的山体。

可以说，如果不是海文反应及时，就连这剩余的一成山体也难以保存。

但即便如此，灰色能量依旧在剎那间蔓延了亿万里，湮灭了无数物质与生灵。

涌现出灰色能量的空间裂缝，也在这一瞬间內疯狂扩长，变成了直径超过数千里的巨大黑洞。

整个虚空神山辐射的领地，除海文本尊之外，就只有那位黑髮红瞳的少年尚且存活，

全身在银光的笼罩下漂浮在空中。

为了制止灰色能量的蔓延趋势，海文尝试无果后，果断飞进了『黑洞』之中。

外面的少年看到这一幕，既不心惊，也不担忧，反而哈哈大笑，纵身一跃，化作银光紧隨其后。

进入了『黑洞”，海文周围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濛濛的空间。

四周皆是充斥著方才那种毁灭一切的灰色能量，而且看其能量性质，与海文融合四种主神之力后得到的灰色能量极为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

海文皱起眉头，心中疑惑。

就在这时，前方的灰色空间中突然进现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身著古朴麻布长衫，头髮隨意披散在身后的中年道人。

此时，看到海文的身影，那位中年道人不由得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

“贤弟，你终於来了，为兄原以为你要上数十万年的时间，才能走到这一步，没想到，只是数千年的时间，你竟然便修成了鸿蒙之体，真不愧是林道友的分魂转世！”

“？林道友？分魂转世？”

海文皱起眉头，目光茫然而又警惕地望著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微微一，旋即笑道：“差点忘了，贤弟如今还不知晓真相，无妨，待左道友赶来，你我三人品茗论道，详谈过后，你便知晓一切了！”

说著，中年道人挥了挥手，海文身后的透明薄膜中顿时进现出一道银光。

黑髮红瞳的少年，或者说林中天的分身左玉从中进现，笑容满面地来到二人身边。

“左大哥，你—”

海文刚刚开口，便被左玉抬手打断。

“鸿蒙道友，终於见面了！”

左玉先是笑著朝中年道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揽著海文的肩膀，嘿嘿笑道：“接下来的事情，对你来说可能会比较震撼，希望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海文证证地望著他，迟疑著点了点头。

中年道人微微一笑，大手一挥，三人便被一股力量包括，剎那间挪移了无尽的距离，

来到了鸿蒙空间无尽混沌能量的中央。

在这里，悬浮著一个空腔，空腔中是一块数十米方圆的陆地，陆地上耸立著一间茅屋，茅屋前长著一棵粗壮低矮的桂树，桂树下便是一方石桌以及三个石凳。

左玉拉著不明所以的海文坐了下来，微笑著將所有真相全盘托出。

听完后，海文终於明白了一切。

原来他是一位伟大存在的分魂转世，而一直陪伴他左右的“隨身老爷爷”左玉，则是那位伟大存在派来为他护道的另一具分身。

当然，说是分身其实有些偏颇。

按照左玉的描述，他们都有著独立的人格，应该算是一个高维生命在低维的不同投影。

简单类比一下，就好像一棵大树在阳光照射下投向地面的影子，说是树影斑驳吧，又在这棵名为树的实体上俱为一体。

但说是俱为一体吧，又在地面的阴影层面上毫无瓜葛总之，如果没有身为『树”的主体意识，那他们相互之间就是独立的存在。

但现在既然有『树”存在，而且这棵『树”可以从更高维度將所有影子联繫起来，那么他们之间就有著难以割捨且又无比亲密的联繫。

得知真相后，海文一开始异常震惊，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

这般表现，反而让左玉和鸿蒙感到有些异，似乎没想到海文这么快就接受了真相。

海文看到二人脸上的疑惑，当即笑著解释道：“我早就发现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常人修炼，领悟天地规则，都难以避免地会出现瓶颈，唯有我与眾不同，似乎这个世界的天地规则在主动向我展示，导致我一路走来，竟是从未遇到过瓶颈期。”

“当时我以为，自己是天地所钟，独一无二的存在，但现在看来，原来是主体意识的位格，导致我前进道路上天然没有任何阻碍”

海文越说越是恍然，心中也逐渐释然起来。

左玉与鸿蒙对视一眼，都不由得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