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一下子，又记起了自己上午所想的那个“一念之间”的事儿，若说她能一念改变他人的命运，那皇上这一念，直接是决定数百人的生死。

韩允钧和萧怀恩也知道萧明珠是说错话了，两人心急，想要提醒，却更清楚这个时候真是绝对不能提醒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像是陷入了纠结挣扎中的萧明珠，只有木玄真人依旧老神在在的喝他的茶。

他刚刚的处置的方式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天子为君之道。

可是，说那些为君之道，她听得懂吗？

萧明珠忙点头：“对对，如果您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那……”

解惑，两字突然扎进了萧明珠的脑海里，她迫不急待的站了起来，伸手就将韩允钧按回到椅子上，向皇上福了福身：“谢父皇。”

而这丫头，为什么会有一脸……震惊甚至是受其所困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了，屈起手指，轻敲着龙案，一下又一下，等着萧明珠回过神来。

皇上自然是知道这点的，他没坐，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初冬的萧条，直截了当的问：“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皇上觉着自己一时多心，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连叹了两声，将问题给她搓开了，用最简单的言语解释：“你觉得，就算王府里有探子，这件事只是探子一人的事，不应该牵连无辜？”

韩允钧猛的站起身来，急切地道：“父皇。”

“啊……可是，他们中未必都是犯错的。”萧明珠喃喃道，这话她已经不在是问皇上了，而是，在对自己说。

皇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语气也严肃了起来：“疑人不用，若是不能自证清白，可见自己行事不端，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真的能这样吗？

皇上背着手迈步进了右侧的阁间，萧明珠紧跟其后，阁门没关，韩允钧他们虽然能看到他们，但对于他们特意压低些的声音，已经是听不清楚了。

萧明珠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皇上反问，萧明珠瞠目结舌，人命啊，怎么在皇上的嘴里，都不是个事儿。

这果真就是个傻丫头。

皇上摇头，再骂了句自己多心，道：“身为王府的下人，府里出事，他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不能证明其身清白，可见他们自己自身也有问题，受坏人连累，也就说得不上是无辜。就道家说法，命由天定，运由已生，是他们自己没走好运，陷到了不该陷的泥潭里，怪不得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