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登公爵不禁笑了笑,神色愈发和蔼:“临冬城夫人肯定……”
待鳟鱼血脉之间的温情诉说结束,提利昂上前一步,朝他颔首行礼:“尊敬的奔流城公爵,守夜人向您致意。”
布林登公爵脸上的慈祥瞬间淡去,他浓眉下的那双深邃蓝眼掠过复杂顿了顿,他才缓缓出声:“我已收到消息。守夜人兄弟,欢迎你们到访奔流城。”
众人翻身上马,布林登与珊莎并辔走在前方,其余人跟在其后。
波隆爵士轻踢马腹,悄悄凑到提利昂身侧,压低声音笑道:“提利昂大人,这位鳟鱼似乎不怎么欢迎您。”
提利昂耸耸肩,语气漫不经心:“他若是热情,我反倒要找个借口在城外过夜了。”
波隆爵士瞅了眼前方,笑嘻嘻地道:“兰尼斯特果然走到哪儿都受欢迎啊。大人,您的护卫工作危险重重啊。”
“这位佣兵,少打我钱袋的主意。”
…………
……
…
“继续前进!”
浑厚而疲惫的声音。划破了厚雪裹成的银白秘境。
狼林深处,盘曲的橡树枝干如缀满碎银的巨兽枯骨,偶有粗壮枝桠承雪难支“咔嚓”断裂,积雪簌簌坠地。
黑荆棘尖刺隐于雪下,寒风穿过林间,抖落的雪粒如浓雾般弥漫。
雄鹿旗帜斜斜飘扬,约千人的骑兵马蹄踏过冻硬的雪壳,打破了这片荒芜雪林的死寂。
“前进!”
队伍里,有的骑兵胳膊上缠着破布,血渍早冻成了暗褐色的硬块。
马儿的马蹄则裹着烂布,每走一步都微微打颤,鼻孔里喷出的白气浓得像雾,转眼就结了层薄冰。
不时地有人和马儿永远地倒下,却没人关心,他们犹如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躯体,只把脸埋进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里,偶尔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裹着雪粒的寒风狠狠砸在史坦尼斯的皮甲上,他却依然挺身坐在马鞍之上。
“停止前进!”
狼群嚎叫似从雪雾深处涌来。
黑暗与白雪交织时,史坦尼斯从风暴地带来的这些骑兵们麻木地扎好了今晚的营地。
史坦尼斯独自坐在篝火旁,曾服侍过他父亲的护卫、他最忠诚的护卫队长拖着一条瘸腿———带来了两颗头颅。
它们被扔在史坦尼斯的靴子不足一尺的地方,雪落在其上,没一会儿就积了薄薄一层。
“陛下,这是最后的叛徒了。”
史坦尼斯冷冷地注视了会儿头颅上佛罗伦家族典型的招风耳,牙齿嘎吱作响:“该死的叛徒!狡诈的克莱勃!”
护卫队长身上到处是凝着暗红的血痂,这是他亲手砍头时,被溅的血红。
他如雕像般站在那里,咳嗽几声,缓缓出声:“陛下,熬不过今晚的会有更多人,还有马匹。”
火焰摇曳。
那张爬满深深皱纹的脸移向史坦尼斯,他又道:“您的兵士,陛下,他们最多还能坚持三天。”
史坦尼斯浑浊的眼睛扫了下眼不远处啃着肉干的兵士们,停顿片刻:“够了。”
“噌”地一声,他抽出了有着熊头剑柄的新佩剑———长爪。
他凝视泛着幽光的瓦雷利亚钢剑身:“时间足够了。”
(本章完)